“是什麼問題?”其實馬越已經猜到了他想問什麼,但還是接口問了一句。
“當初在長安,主公究竟是因何而死?”李儒這一次的麵色卻顯得極其平靜,仿佛他所問的並不是他一直以來最為關切,對西涼軍來說最為重要和敏感的一個問題。
馬越略沉吟了下,才說道:“現在天下人都在傳,是呂奉先殺的董公,怎麼你還想問出些什麼來麼?”
“以呂奉先的手段,隻怕還很難害得了主公。你不要忘了,主公一直以來對這個投降過來的將領都是有著提防的。而當日的長安,你馬家也是有著自身實力的。”
馬越又一次沉默了,半晌後,才抬起了頭來:“其實董公因誰而死現在已不重要,因為現在的西涼與他在時已全然不同。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於這些過去的事情呢,我們該向前看才是,隻要我們能共同合作,我們就能創造出董公不曾做到的場麵……”
“你不必說了,我已知曉一切。”李儒艱難地一笑:“好了,現在我也可以給你我的答案了。當你們馬家大軍到來之時,我會率眾出城降你。隻希望你馬越當真不會辜負了大家的期望,能讓我們西涼人真正地主宰這個天下。”說完這話後,他便起身而走,不再與馬越有更多的交流。
馬越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下也是頗多的感慨。他知道這次自己來此的目的已經達成,西涼將再沒有與馬家為敵之人,馬家也將徹底取代董卓,成為這裏的主人。但同時地,他也知道自己與李儒之間將成為陌路,在投順之後,李儒必然會隱退,因為他覺得隻有這樣,才過得了他自己這一關。
“李文優,你雖然在曆史上的聲名並不太好,但我卻可以看出,你是個有氣節的人。我馬越不能與你繼續共事,是我的一大遺憾……”在離開這裏時,馬越心中如此歎道。
如此數日之後,馬家大軍就開到了臨洮城下,而城中守軍果然就象李儒所說的那樣,大兵抵達之時,他們就開城投降了。至於李儒,卻又隨即遠遁,不知所蹤,因為從此刻開始,西涼的傳奇將與他再無任何的關係。
而伴隨著李儒他們的投降,整個西涼其他幾處城池裏尚在觀望的董卓舊部也終於作出了決定。在短短數日之內,這些多則三五千,少則一兩千的隊伍也紛紛歸順馬家,這讓本就壯大起來的馬家實力更進了一步,現在他們已有大軍六萬之眾。
而隨著手上實力進一步的增強,馬越所提出的重新整編和操練軍隊的決議也完全實施了開來。六萬大軍被分為六營,然後由本來隸屬馬家的將領對他們進行操練,一個個讓外人看了都會深覺古怪的場景就出現在了這些校場之上。
在烈日之下,上千的軍士一動不動地筆直挺立著,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或者是在一聲聲的號令下,幾千人作著完全一致的動作,不是向右轉,就是向左轉,間或夾雜著一些摸樣很是怪異的走動。
雖然對於這種幾近於沒有任何實戰用途的動作許多人都表示難以接受,可在馬越的極力推動下,他們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
好在,馬家在軍餉和口糧這兩項上對這些士兵倒是一視同仁的,並沒有他們以前是馬家的嫡係,又或是別的軍隊中人就分別對待。所以即便這種操練很是怪異,也讓人覺得很是別扭和疲勞,將士們還是一絲不苟地進行了操練。
而除了這最尋常的操練之外,馬越也從這數萬人馬中挑選出了最為精銳的千把人,向他們傳授起了一些更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作戰手段。這些對旁人來說完全是異想天開的作戰思路,馬越卻極當一回子事,並且要求他們一定要全力去學,這樣才能在將來的戰事裏起到關鍵的用處。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這支全新的西涼軍在不知不覺當中,也發生了極為顯著的變化。當大家再看自己時,才陡然發覺,此時的這支軍隊,無論是互相間的配合,又或是臨陣的應變以及戰鬥力上,都比以前要高出了許多,他們開始相信馬越的一切,覺得隻要有他,就能創造出更多的奇跡!
而與此同時,馬越也在關注著中原這段時日裏的變化,雖然隻是一年多時間,中原已生出了太多變故,而且現在還在不斷地發生著轉變。馬越已經明顯地覺察到,一個再次出兵中原的機會離他們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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