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話間,已經再一次來到西院,而周大人仍然與師爺在一起討論著什麼。當見到這氣氛和偕的一大一小時,周縣令臉上總算是揚起了一絲笑意,嚴肅冷漠的神情頓時緩了下來。
看石捕頭一臉哄小孩的神情,想必這是個真小孩。在這個世界,無論是植物還是小孩,都值得人們如珍似寶地珍惜。
“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說給本官聽聽?”既是真小孩,周大人不再緊繃著臉,笑嗬嗬地像個慈祥的長者般。
石捕頭向他行了禮,然後將剛才他們的對話一一說給上級聽。
“阿爹阿母?這種稱呼我聽說過,在西邊的蠻夷之地的方言,看來,這小孩是胡族之地的後人。可能她一家不知為何離鄉別井來到我們這裏,卻不想遭遇了不測,隻剩下她一人得逃大難。”那位師爺自動腦補了下,向周縣令與石捕頭解釋說,望向阿菜的目光滿是興趣與憐憫之意。
既是每天晚上過來,不管是做夢還是咋滴,這人估計是不在了,否則不會任由自己女兒被人使喚。
那石捕頭點點頭,“黃師爺推測的是!屬下也覺得她的雙親……可他們為何半夜入夢隻教導她廚藝?任自己女兒被人如此使喚,他們忍心?”
周大人對此卻另有一番看法,“自古能人多波折!被人使喚固然可憐,可她年紀尚小,並不曉得苦,更遑論所謂的淒涼失麵子丟尊嚴,反而可以鍛煉她的心誌與體能。”說罷,他招手讓阿菜近前。
阿菜這次不怕他了,邁開小短腿蹬蹬地來到他麵前,乖巧得很。
周大人拿起她肥嫩的小爪子攤開來,輕輕撫了撫她手掌上劈柴時被劃傷的小口,和藹地問她,“小阿菜,這傷口還痛不痛?”
“不痛。”阿菜搖搖頭,天真的神情一如無知小兒的模樣。
“好,很好,嗬嗬……”周大人大笑,然後對石捕頭說,“看見了嗎?雖然她被人使喚,但沒受到虐打,隻讓她幹一些家務粗活,卻是衣食無憂,這在普通的農家是很正常的事。貧苦的孩子早當家,小小苦楚,算得了什麼?”
“何況她還學了一門手藝,長大以後,還怕生活無依嗎?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又豈會推自己的孩子進火坑?他們英靈不散,守護在女兒身邊,目的不止是寵她,更重要的是要教導她一人如何在這個世上生存,意義深長啊!”黃師爺也感歎道。
石捕頭想了想,覺得兩人說得有道理。他家的皮小子不也是粗生粗養嗎?動不動就拿棍子賞他一頓藤條炆豬肉。雖說女孩子要嬌養,但小阿菜已失雙親,誰會嬌養她?再說,沒有親人的庇護,嬌養的孩子能生存嗎?
阿菜忽閃著大眼睛看著眼前三人,對他們輕易相信自己的謊言感到奇怪,但隨即想到,這裏既有神靈的存在,對於靈魂入夢一說自然不在意,習慣了嘛!這裏有神靈,鬼怪之說肯定少不了。
她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噴嚏,聽說鬼怪最喜歡吃小孩~咋辦?!沒異能沒親人庇護的小屁孩恨不得自己的小身板一夜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