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從刺豬鼻尖附近拔下的刺最小的比毛衣針還細一些,又是由粗到細的圓錐形,隻截取上半部分,得到的刺和納鞋底的大號針差不多。東陵在家裏就是用加工過的刺代替骨針縫衣服,算是目前能找到的,縫合針的最佳替代品。

東陵做了三根這樣的短針,用瑞士軍刀在針的尾部打孔,然後把打好眼的短針和一個扁平碟子一起丟進煮著刀子的沸水裏。

安吉拉的草藥還要煮一陣子,於是東陵要他去臥室裏用草紙替下擋窗戶的獸皮。劣質油燈的光線完全不足以支持手術,哪怕自己有右手的能力減輕負擔,用眼睛看到病人情況也是手術時必須的。

做完這些事,東陵開始對著盆裏的羊腸犯愁。

話說那玩意兒是怎麼弄的來著?

回憶著很久以前在書上看過的逸聞,東陵手上不停,拎起彎角羊的小腸,利落的扒下被翻在最外層的腸粘膜,摸索著將它們繞成細絲,按三股麻花辮的方式編好,再用處理過的線編第二次、第三次……

最後,經過四次編織的羊腸線已經與普通麻線差不多粗細,東陵試著用力拉了拉,覺得韌度勉強過得去,就開始按同樣工序製作下一條。

牛腸粘膜能比羊腸結實點,可即使現在能找來新鮮牛腸,也沒時間做前期處理。這東西就得早做好了備用,可誰知道自己有一天還得重操老本行,給別人開膛破肚?

灶上放了兩個陶罐輪流燒開水,安吉拉現在正在按東陵的吩咐,用在沸水中煮過的剪刀把麻布剪成小片。而羊腸線的編織從頭至尾都是東陵一個人在做,畢竟這件事就靠著手上功夫活絡,萬一編得粗細不均,到時候頭疼的還是自己。

無論東陵手上功夫多麼熟練,編織羊腸線也隻能慢工出細活,等他做得差不多,菲爾已經又經曆了兩次宮縮,不過亞雌性羊水出的少,一時半刻肚子裏的幼崽應該也沒有太大問題。東陵吩咐安吉拉把煮好的藥汁給產夫灌進去,自己則把做好的幾根線泡在涼開水裏消毒。

手製羊腸線最麻煩,不能煮不能燒,也找不到酒精消毒,草藥裏倒是有能殺菌的可自己不知道,隻能放點花椒和食鹽進水裏泡,比例就和醃泡菜差不多……

總感覺加點油就能下鍋炒了orz。

將羊腸線穿入短針尾部的小孔,將它們和手術刀一起放在煮過的碟子裏,然後把兩個陶罐重新裝滿水繼續燒。讓安吉拉端起旁邊配好的一小盆食鹽水,又用鹽水和清水洗過兩次手,這才拿起裝著工具的碟子往臥室走。

安吉拉一直看著東陵做一些奇怪的事,苦於不能問又不能幫忙,隻好幹站在一邊,向烏古神祈禱,現在見對方似乎是結束了準備,急忙迎上前。

“東陵還有什麼需要嗎?”

“應該沒有了,多謝。”他能說自己也想要祈求烏古神保佑嗎?

碟子被放在臥室的桌子上,獸皮被換下後屋子裏溫度降了一些,但光線好了不止一倍。

沒有酒精、沒有電刀、沒有止血鉗和醫用泵,甚至連抗感染和消炎的藥物都沒有,自己能盡的隻是人事,最後結果如何則是天命。

沒關係的,你看古時候也有不少醫生做外科手術,那病人也沒見都死了對吧?

左手持起手術刀,刀柄和刀刃輪流自油燈的火焰上擦過,東陵闔起雙眼,再睜眼時,眼中已平靜無瀾。

檢查過產夫的瞳孔和呼吸,確認麻醉到位,東陵用沾了鹽水的麻布片擦淨對方隆起的肚皮,右手食指沿著腹中線滑下,緊隨其後的是手術刀薄而鋒利的刀尖。

刀尖一層層劃開表皮組織和皮下的脂肪層,期間不斷有血珠湧出來,被安吉拉用濕布擦去。在缺少醫療用具的手術台上,東陵的能力幫了大忙,使手術刀能繞過較大的血管,將出血量控製在安全範圍內。

做這些時,哪怕安吉拉拚命想要保持鎮定,但拿布片的手一直在發抖,當手術刀劃開腹膜,露出裏麵的髒器時,他險些把布片掉進產夫的腹腔裏。

東陵空著的右手迅速撈起布片,遞回給安吉拉:“這片丟掉,去拿兩片幹淨的墊在刀口兩側,把刀口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