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老師——”
在東陵看清屋內的狀況之前,一團東西——這見鬼的暗室——抱住了他的大腿,被束縛了行動的人不得不動用全部意誌力才沒有在對方撲上來的瞬間把人踹飛。
“嘿,我想我需要強調一點,你的老師不喜歡這樣的問候。”
東陵試著把小孩從自己腿上揭下來,但阿諾抱的太緊,於是他的第一次嚐試以失敗告終。
“他們說東陵老師傷的很重,傷的很重的人後來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還以為東陵老師和阿姆一樣,不要阿諾了。”
所以無論哪個時代,小孩子們都被告知死神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不是另一個世界?
“你說那個啊。”東陵頭疼的抓抓腦袋,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才能不那麼蠢,“……我太懶,不想走遠路,所以就留下了。”
他必須承認,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應付小孩了。
“都是我的錯……”阿諾的聲音低下來,“如果我沒有離開部落,東陵老師也不會受傷了。”
“我的受傷隻是意外,你不需要對此感到愧疚或感激,因為我決定去尋找你時,沒有要付出什麼代價的覺悟。但之後你需要為自己沒大腦的愚蠢行為向部落裏其他人道歉,並接受懲罰。”
他推開小孩,上前查看科爾文的狀況,聲音因組織語言略有拖遝,卻平靜而不容置疑:“現在去把窗戶上的獸皮打開一個角,然後,鎮定下來。這是命令。”
科爾文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但額頭上能讓自己這個發低燒的人感覺燙手的溫度足以證明他的情況並不樂觀,更不用說哪怕是在睡夢中,亞雌性也不安定的喘息著。
或許是感冒引發的肺炎?東陵不是很確定的這樣想——他擅長處理外傷,可是在內科診斷上明顯經驗不足。
而且這時候他右手的能力就有些雞肋了。沒有醫生會用B超檢查肺炎,他需要X光片,或者,最不濟,一個聽診器。
呃,自己曾經有一個聽診器,不過被做成了彈弓打鳥玩,後來似乎是壓箱底了?
東陵思考著回家取來那東西的可能性。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選擇,因為他還能順路拿到自己的武器——雖然這聽起來很可笑——事實上每個殺手都缺乏安全感,因為他們除了自己無人可依靠。
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目前部落裏的情況還不算很糟,至少那些麵目可憎的爬行動物還沒有突破雄性的防線。但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擅自行動是應該被絕對禁止的。
好吧,也許他可以試試叩診。
東陵說服自己檢查結果是否準確沒有那麼重要,因為即使能夠確認對方的肺部被那些不友好的微小生物造訪,他也找不到抗生素來驅逐它們。
叩診的結果令人沮喪。
全肺濁音。
有那麼一瞬間,東陵希望是由於自己太久沒有練習這些基礎的東西,才會分不開清音和濁音,可惜他的理智還在,這個讓人牙癢癢的小東西無比堅定的要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東陵?”安吉拉走上前,拍著他的肩膀,“科爾文怎麼樣,我想……唔……對於他的狀況,你大概能比我了解的多些。”
“是肺炎,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東陵聽到自己這樣回答,然後他又是那個可以不被任何人影響的殺手了。
“東陵老師可以從烏古神那裏帶回菲爾和他的幼崽,也是可以救哥哥的對嗎?”
阿諾小心翼翼的扯著東陵的衣角,眼中的希冀近乎虔誠,似乎覺得隻要自己足夠乖巧,要求就不會被拒絕。
坦白說,小雄性小狗一樣的眼神確實讓人很難告訴他如此糟糕的事實,但東陵體內屬於殺手的部分使他毫無愧疚感的打破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