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左手不能動,蛇族雄性則是右腿受傷不太便利,總的來說,這場莫名其妙的決鬥——至少東陵把它當成了決鬥——還算公平。
最後的勝出者是東陵,他在格納朝自己撲來時拉彎一根在自己頭頂伸出的樹杈,直接抽在對方喉嚨上,一擊必殺。
大獲全勝的某人倚在樹上,挑起眉頭俯視捂著脖子翻滾的雄性,難得一次活動筋骨的機會讓他心情愉快。
打蛇打七寸,弱點被毫不留情擊中的格納掙紮了很久才勉強擺脫那種恐怖的劇痛,半跪著支撐起身體,惡狠狠的盯著對手,卻沒有再輕舉妄動,就連半獸化時浮現在身體表麵的鱗片也漸漸隱去。
事實上格納已經在後悔了:自己剛才太激動,甚至忘記了麵對的是個亞雌性,他不該對亞雌性動手的,好在對方沒有受傷……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呆站了一會兒,還是東陵先放鬆下來,殺手對氣息的感受幾乎已經成為沁入骨髓的本能,眼前的流浪獸人在爬起來之後就沒有了那種想要與自己拚命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雄性不得傷害雌性和亞雌性?
他沒怎麼花心思琢磨,不論格納是承認了自己的實力還是單純的不願意和亞雌性動手,現在兩人終於有機會好好談談。雖然剛才自己為了引誘他朝自己動手故意用令人不那麼愉快的口吻說話,但渾身上下的肌肉都打舒服之後,東陵還是希望能有個比較好的談話環境。
起碼不能讓這個蛇族獸人覺得自己在威脅什麼。
他對“流浪獸人”這個身份並沒有一點反感,當然也不會有更多的好感,甚至不能期待他對待流浪獸人的態度比對待毛毛蟲有更多關注——既沒有可以食用的部分也沒有其他利用價值,注意他有什麼用。
至於它會不會突然蟄自己一下?見到時繞道走不就成了?
如果格納不是恰好被莉莉“撿到”,他絕不會多看一眼。
“你輸了,”他欠扁的朝對方晃晃手裏的細樹枝,“作為代價,我要你回答我三個問題。”
“我們沒有賭戰……”
“第一個問題,”東陵清清嗓子,完全把對方的反駁當做耳邊風,“你發誓不會傷害剛才的那個雌性。”
“當然。”
“你不會對部落產生危害?”
“不會,如果不是受傷,我不會接近任何一個部落。”格納的情緒不太穩定,提到“部落”時眼中有掩不住的鄙夷。
東陵聳聳肩,沒興趣把最後一個問題浪費在探聽隱私上:“那你一定知道部落對待流浪獸人是什麼態度,所以你不會讓自己被發現而給莉莉帶來麻煩對吧?”
“我會盡全力保護她。”
哦哦,愛情宣言。
殺手有幾分促狹的想著,而這份心情在看到對方好似宣誓一般的莊嚴神情時頓時成次方的膨脹起來,然後——
他笑場了。
對男人一向懶得講風度的家夥笑得在地上直打跌,把之前嚴肅的氣氛破壞的一點不剩。
“好吧,我很抱歉。”直到那條蛇對自己怒目而視,他才沒什麼歉意的坐直身子,咕噥了一句,“你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讀到的童話,黑蛇報恩什麼的……可惜我從來隻是拿那些東西當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