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事件缺少初步了解的東陵各種捉急,好在艾琳還明白他是無辜被牽連,沒打算順著自家女兒的話讓他牽扯的更深,而是繼續勸說莉莉。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離開自己身上,東陵盡可能縮減自己的存在感,蹭到同樣待在角落的卡娜身邊。
“嘿,好久不見,卡娜。”
“可真是好久不見,聽阿諾說,你前段時間去森林了?格裏和莉莉差點發動全部落的雄性一起去找你,格裏後來還哭了一場。”
“……”這信息量略大啊。
東陵頭疼的揉揉太陽穴,自己似乎略用力戳了安德魯的死穴一指頭,還不知道要被這個寵老婆又心理陰暗的怎麼記恨呢。
“哎,森林裏好玩嗎?”
“……還不就是那樣。”樹多、蟲子多、野獸多、危險多,“我不在的時候,部落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鬧成這樣?”
卡娜立刻變了臉色,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他們,偷偷拉著東陵出了門。
“是流浪獸人。”發覺東陵麵無異色,卡娜壓低了聲音,“你果然知道這事,可千萬別讓族長和艾琳知道,否則知情不報,你也得受罰。”
東陵麵色如常,沒事人似的搖頭:“我知道的不多,要罰也罰不到我頭上。隻是現在事情很嚴重嗎?”
“何止是嚴重,幾天前吉利亞死在山腳的小溪邊,發現的時候下-身都是血,這兩天采集隊上山都有好幾個雄性陪著。昨天瑪莎家的瑞比不聽他阿姆的囑咐,偷偷跑進山裏玩,被擰斷了脖子,瑪莎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人,尤其是女人總有那麼點八卦心理,哪怕是異世界的雌性與亞雌性,身上的這一特點也沒有絲毫減弱。
東陵隻是簡單的表示出自己的好奇,卡娜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個遍,甚至連細節都不曾遺漏。
那個未被發現的流浪獸人在虎族部落外安分生活了十數天,摸清了部落中采集隊的行動範圍,在采集隊又一次上山時抓住了落單的吉利亞。
瘋子不可怕,就怕瘋子有計劃。
隻憑本能行動的雄性與野獸沒有區別,但一個理智尚存卻的任由本能控製行動的雄性是徹頭徹尾的危險品。
流浪獸人是所有獸人部落的大威脅,東陵現在倒是可以稍微理解博格當時的話。
東陵並不清楚格納為什麼依舊能夠保持著身為“人”的感情,或許是他離開自己部落的時間不久,又或者是他不肯放任自己墮落。
但比起有關獸人理智與獸性的論述,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族裏的雄性搜山時捉住了格納,真正的凶手卻依舊逍遙。
好在阿爾特並未放鬆部落周圍的警惕,但抱著僥幸心理隱瞞事實的事情,東陵確是幹不出的。所以卡娜也算是無意中真相了一把,接下來他工作的重點,就在於如何在告知阿爾特實情的同時,給自己洗脫這知情不報的罪名。
耍嘴皮子功夫可比用手上功夫費勁。
東陵本打算去找博格商量,畢竟他們獸人部落的事,有個懂規矩的本地人總是好想辦法。
沒想到肩膀一重,被人從後麵拍了一掌。
“你這家夥怎麼出來了?”語氣裏倒是有點著急,“我還以為你能留著跟我阿姆吵一架。”
“……”這話他沒法兒接。
你到底是青春期逆反心理作祟呢,還是替你阿姆擔心呢?
他轉過頭,就看到小姑娘茶壺似的掐著腰,氣鼓鼓的瞪著自己,腮幫子鼓得好像條河豚,頭發卻比之前亂了些。
“艾琳準你出來了?”
東陵好笑的幫她理好鬢角的碎發,蒂娜冷不丁和他瞧了個眼對眼,瞪大的眼睛立刻又圓了一圈,登登登退後幾大步,原本肉眼可見的氣焰卻和退潮一樣迅速的滅了下去。
“不、不過是一道門,我想出來還能叫塊木頭攔住了不成?”
不,能攔住你的是艾琳。
吸取上回的教訓,東陵不敢把這姑娘逗得太狠,笑眯眯的把些閑話都藏好了,隻是伸手指了指蒂娜的前胸。
從赤山帶回的零散物件裏有塊拇指大小的藍水晶,東陵在路上抽了些閑暇時間,用箭頭上刺豬的細刺和碎沙慢慢鑽,磨禿了四支箭才終於鑽透。水晶墜子上穿了秋睇鳥羽毛編的紅線,末端用木珠子和繩圈做的扣子,顏色剛好與蒂娜的發色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