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對潔癖者而言,雨季是天然的大殺器。

生長在南方的東陵對雨季的概念隻停留在“梅子黃時雨”的等級,獸人世界雨季的開端也非常溫和,基本延續了小雨、雨停、繼續小雨的格式,除了地麵潮濕些,倒也沒帶來太多不便。

隻是博格單身慣了,細節方麵總是不甚講究,東陵與他說了多少次都不記得進門前把腳擦幹淨,有時東陵進臥室取點東西,再出來就看到滿屋泥腳印。

當殺手的少有嘴拙的,但東陵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和博格吵嘴,就換了個更實際的法子。

於是連著幾天,虎族的獸人們都看到博格每日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門外,下雨時就擠在疾風鹿的小棚子裏躲雨,偶爾還會被心情不佳的四蹄畜生用獨角頂出來。

格裏與安德魯的結伴儀式就挑在一個停雨的日子,天空沒有完全放晴,依舊罩著層厚厚的烏雲;不過結伴儀式是部落裏的大喜事,大家都忙著調侃新人去了,天色反而沒怎麼有人在意。

獸人的雌雄比例不均,常常會有幾個雄性追求一人的情況,當這個雌性或亞雌性選中了心儀的雄性,其他人就會不甘心的向幸運兒提出比鬥要求,準新郎隻有打敗伴侶的剩餘追求者才能抱得美人歸。

這一風俗延續到現在,已經演化為結伴儀式上的助興活動,上台挑戰的更不僅僅有愛慕新娘的雄性,那些和新郎有私怨的、手癢想打架的、甚至是愛慕新郎的……咳,現在民風淳樸更兼男女比例失衡,雄性和雄性搭伴過一輩子也不是稀罕事。總之什麼稀奇古怪的理由都能拿出來當成比鬥的理由,就算隻是想湊個熱鬧,做新郎的也不能推了比試。

當然,畢竟是同族人的好日子,不會真有人下狠手讓新郎丟醜,除非是真心極喜歡儀式中的雌性或亞雌性,卻棋差一招讓別人得了佳人,恨得牙癢癢想胖揍對方一頓出氣。稍微厚道點的就打在柔軟卻不容易留印子的腹部,小心眼的就往臉上招呼,更記仇的則像現在這位一般——

東陵坐在樹杈上等待時機放禮花,目睹台上那個雄性一腳踹向安德魯兩腿之間,不由得搖著腦袋直咋舌,這可不是蒂娜姑娘的毛毛雨,萬一踹實了,格裏後半輩子的幸福就堪憂了。

他這廂正默默為安德魯點香,冷不防一個大腦袋擠到身邊,一轉頭就對上布萊恩齜出來的八顆大牙:“怎麼樣,羨慕不?”

東陵順手給了他一拳,笑罵:“也不知到底是誰羨慕,我剛才還聽到有人為自己的單身漢生涯自怨自艾。”

“我也就那麼一說,有個妹妹也能頂半個伴侶——嘖,也不知道那條臭蛇有什麼好,把莉莉的魂兒都給勾了去,部落裏那麼多優秀的雄性不要,非纏著個別的部落趕出來的。”當哥哥的提起格納就是一陣磨牙,“下次見麵看我怎麼收拾他。”

對這種事東陵向來不吝於潑冷水:“上回不是輸了?”

“……那是我看在我妹子的麵子上沒好意思認真打。”

“……”寬宏大量的兄貴大人,您都能不好意思認真打了,還好意思咬死了不認這個妹夫?

“哎,你和博格都住一起快一年了,什麼時候把事辦了?”

“八字沒一撇的事。”還要等自己打磨好姻緣石送出去,怎麼也得再過幾月。

“放心,到時候我把兄弟們都叫去給你撐場麵,一定把博格這小子給揍趴下。”

“那還真是謝謝你,”東陵也開始牙根發癢,“不過最好能給我留口氣,至少能站著辦完儀式。”

在婚禮現場把新郎給揍殘了?你這特麼辦的是人事嗎?

安德魯拿出的姻緣石引來台下一陣羨慕的議論,隨後的彩色禮花則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做禮花沒浪費東陵太多時間,用的還是上次驅趕獵鼠時的創意,倒空了幾個白乳果裝進火藥和撚子,產生焰色反應的化合物則挑了最簡單的:孔雀石碎屑和食鹽。

他也就是理論上知道煙花的製作方式,自己瞎琢磨出來的作品自然比不上現代五顏六色的焰火好看,但勝在新鮮,黃藍兩色的禮花在暗沉沉的背景上炸開,比起晴天裏更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