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江的唇在顫抖。深深低頭：
“多謝大人，藍江不方便留下。見過大人已經心滿意足。”
心滿意足？這是誰教她的學問？場麵話一套一套的。它有些不耐。
“你不願留下？”放在她頭上的手挪開。
感覺腦袋一輕，藍江暗中鬆了口氣。
“藍江此來是……”她忽然說不下去。
“是什麼？”佘亐看著她。
藍江頭更低。嘴唇顫抖。張口，咬唇。吸氣。
“青芒已死。請節哀。”
風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死死咬住下唇。眼眶不斷發熱，藍江拚命告訴自己不能哭。她不能在這裏哭的像個孩子。
“它是怎麼死的？”佘亐沒有溫度的聲音傳來。
“不能說。”藍江聲音平靜而緩慢。
“不能說？”佘亐語氣聽不出喜怒，但整個亭子溫度下降了好幾度。這不是感覺，是真實的溫度變化。
“抱歉。”衣角凍的僵直，呼吸也冒著白氣。不知怎麼，藍江沒有害怕，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狐狸說過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就是害人害己。但這件事對於狐狸的朋友而言非常殘忍，如果能讓它好受些她不介意受苦。
麵對她的平靜佘亐抿唇，看著她，又開口：“你們如何相識？”
“青芒救了我。”
“具體？”
“不能說。”
吱呀！這是木板經受不住能量壓迫發出的哀嚎聲。藍江眉毛結上霜，後背卻越發挺的筆直。
兩隻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行抬起。藍江被迫對上冰藍色的眸子，頓時愣住。
那藍眸子仿佛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離得近了便覺色淡如水。狹長的鳳目卻眼角上揚，顯得及其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超越人類想象的精美。然而這雙天下無雙的眸子冰冷之極，冷酷之極。藍江顫了一下，垂目。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顫動，遮住了她的眼。
感覺到這具身體中蘊含的意誌，佘亐恨不得將她甩到牆上摔成肉泥！一個兩個都當他是傻瓜麼？青芒也好，蛇妖也是。你一個小小凡人怎麼敢！
“不信任我？”他的語調微微上揚。看著她顫抖的唇。
藍江沉默。
“那你為什麼過來？”手指用力，片刻她下巴上就出現兩個指印。一瞬間，藍江感覺到死亡近在眼前。
身體一僵，接著又軟下。她能做什麼？咬他一口麼？
“死狐妖放開她，否則我血祭了這破地方！”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騰空而起。正是常昊從水中鑽出。
佘亐轉頭鳳目一瞪，殺氣畢露。
“大王……”一個拄著拐杖婦人打扮的老狐狸忽然哭著跑進來，後麵跟著阿達兩人。
“大王不好了……”
冷血動物和熱血動物天生就是天敵。它們看到常昊巨大的身軀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全部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