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泛紅，那雙濕漉漉的眼神像極了小兔子，莫繁忍不住輕笑一聲，身子前傾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將他額前的頭發撇了撇，道：“給爸爸笑一個。”
“笑不出來。”莫景癟了癟嘴，臉上的表情有些鬱悶，他擦了擦臉，嫌棄地道，“你別老是親我的臉行不行，我都這麼大了，怪怪的。”
“哪裏怪了？”莫繁笑道，坐正身體，啟動發動機，腳踩離合，邊掛檔邊道，“你長再大在我眼中也依然隻是個小孩子。”
“這是你們大人的通病。”莫景哼唧道，“十八歲已經成年了，在古代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莫繁神色一暗，偏過頭瞧了他一眼，似隨意地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怎麼？”莫景警惕地看著他。
莫繁笑了笑，語氣溫柔地道：“別這麼敏感，我隻是問問。”
“不是又要對我說教？”莫景眯著眼不相信地說道，“至於嗎你？我都說了沒那回事兒，你怎麼就揪著不放呢？”
“你敢說你當時沒點小心思？”莫繁勾了勾唇，慵懶地笑問道，“知子莫若父，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莫景一聽，來氣了，不爽地道：“你究竟什麼意思？我心裏怎麼想了？你隻是我爸，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還是說你會讀心術？真是奇了怪了，連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你倒比我明白。”
“情緒放平和些，我沒想跟你吵。”莫繁搖了搖頭，無奈地道。
“你那什麼語氣？是我想跟你吵嗎？明明沒什麼都被你說成有什麼了，那要我怎麼著？”莫景怒氣衝衝地道，見莫繁要開口，又補充了句，“我沒鑽牛角尖，是你一直抓著不放！”
莫繁跟他說不通，索性不再開口，莫景冷哼了一聲，那態度完全不把莫繁當長輩看待。莫繁嘀咕了句沒大沒小，倒也沒斥責他，車裏的氣氛有些沉悶。
從縣城開車到市裏要兩個小時，莫景暈車，所以平時都是上車就睡，隻是他之前睡了兩個小時，現在完全沒有睡意，想跟莫繁說說話，但對方又在開車，高速公路上車速達到每小時100公裏左右，莫景不敢讓他分心，而且方才他們又鬧了一場，雖說不記仇，但一時間要他拉下臉還是有些困難，隻好悶坐著，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腦海裏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空空的，思緒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難受的話就睡一會兒。”莫繁雖然一直專注著開車，但還是多少分了些心思在莫景身上，見他一個多小時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想到等會兒他肯定會脖子僵肩膀疼，有些心疼地道。
“怎麼睡？”莫景悶悶不樂地反問道，語氣中夾雜著些賭氣的成分。
莫繁被他氣得笑了，道：“你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莫景揉了揉胃，臉色不太好看，說實話撐了一個多小時才出現暈車症狀，情況比以前好多了，若不是當時心裏被離別的情緒充滿，他肯定會很明智地選擇後座，那樣他就可以躺著，能很大程度地減輕頭暈想吐的感覺。
見莫景唇色發白，臉色有些憔悴，莫繁抿了抿唇，將車速減了些，幾乎是擦著最低限製速度而過，高速公路大多是直道，他眯眼望了望前方，而後道：“去後座躺會兒。”
莫景難受地搖了搖頭，“我還能忍住。”
“乖，去後麵歇會兒。”莫繁眼裏滿是心疼，甚至用左手穩住方向盤，傾斜著身子，將右手伸過去準備解他身上的安全帶，莫景被他的高危動作嚇了一跳，精神一振，連忙將他的手推回去，慌張地低聲喝道：“你不要命了！這是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