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瞪著眼睛，頭一偏，把莫繁往後一推，同時自己也往後跨了一步，一隻手捂著耳朵，另一隻手則顫抖地指向他，臉漲得通紅，嘴巴微微顫動，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神經啊？”
莫繁微微挑眉，以莫景的性子，他以為會直接罵他變態來著，雖然估計莫景現在心裏正想著他是變態，但總歸是沒有說出來，這至少表示莫景對他還是有幾分尊重的，不是嗎？思及此，莫繁心花怒放，唇角一勾，臉上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莫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好半晌才回過神，心跳被那溫柔寵溺的笑容擾亂了幾分，臉色頓時一黑，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嗤笑問道：“爸，你多久沒找女人了？”
莫繁的神色有些訝異，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莫景嘖了兩聲，道：“我覺得你火氣太旺了，適當泄欲有助於身心健康。”
“你方才不是叫我不要隨便亂來麼？”莫繁眯了眯眼。
“這不叫亂來。”莫景忍不住搖頭，“哎？我跟你討論這事幹嘛，隨便你，隻要你別對我做些奇怪的事情就OK了。”
“哪裏奇怪了，小時候也經常親吻你啊。”莫繁眨了眨眼睛，狀似無辜地看著他，那“親吻”二字被他說出來，總覺得哪裏變了。莫景腦袋一轉，癟著嘴不滿地道：“我知道你很有魅力，但別對著我，還有，那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小景這是嫌棄爸爸了？”莫繁臉一拉，露出愁苦的表情，眼神哀怨地看著他，“也是，小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可以選擇喜歡的事跟不喜歡的事。”
“……這都哪跟哪啊？”莫景呆呆地望著他，被他的神邏輯雷的渾身打了個冷顫。
“小景覺得我說的不對？”莫繁話鋒一轉，問莫景道。
莫景頓時覺得壓力山大，那啥，他老爸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老男人的魅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發散，讓他這個直男都有些hold不住，不對，他想哪去了？唉，他也從奶奶那裏聽說過自己是怎麼來的，老爸當時能接受他並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他確實不容易，這麼多年來兩人雖然見的麵不是很多，但老爸對他的愛確實是毋庸置疑的。想起他每次跟老爸鬥嘴態度都不是很好，心裏隱隱有些愧疚，他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那個……”莫景吞吞吐吐地開口，神情有些不自然，“爸，你別亂想，我沒嫌棄過你，就是，就是覺得我現在已經長大了，那個……”“親吻”二字他實在說不出口啊，兩個大男人之間……嘖，他腫麼感覺很矯情啊！
“那小景是愛爸爸的了？”莫繁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呃……當，當然。”莫景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表情有些羞澀？
“爸爸也愛小景。”說罷，莫繁將莫景摟進懷裏，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久久沒有說話。
就算明白小景口中的愛跟他想要的愛天壤之別，但現在這樣，他已經很知足了。
“小景……”
莫景聽出莫繁聲音裏的沉悶，眼裏有些詫異，不知道觸動了哪根弦，慢慢回抱住莫繁的腰身，低聲應道：“嗯？”
“小景……”莫繁依舊喃喃地在莫景耳邊低語，過了好久，最後發出一聲歎息，仿佛隻要抱著他，喊著他的名字，此生便足矣。
“小景會永遠愛爸爸，對嗎？”
莫景聽出莫繁的情緒有些不對，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莫繁的語氣裏夾雜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辛酸及痛苦，莫景不明就裏，以為是自己之前的態度傷了他的心，心一揪，愧疚伴著不安漸漸擴散，仿佛平靜的大海漾起的一抹漣漪，一旦暈開便再難以平靜，隻能任由它一點點侵蝕自己的心髒。
“嗯。”莫景語氣艱澀地開口道。
“會永遠陪著爸爸嗎？”
“……會。”
“不會嫌棄爸爸？”
“不會。”
“這樣真好。”莫繁歎息地道。
“嗯？嗯。”莫景眨了眨眼，腦袋糊裏糊塗，半天都沒想明白，最後幹脆不想了，扯動嘴角，笑了笑，不由得收緊手臂，歪著腦袋杵在莫繁的肩上。
寂靜的夜裏，兩人相擁，久久未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