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外麵排著長長的隊伍，莫景和張峰兩人好不容易排到門口取了兩張體檢單，跟著前麵的同學依次檢查各個項目，全部結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兩人磨磨蹭蹭從大門出來，張峰拍了拍莫景的肩膀道：“你爸還在那。”
經他這一提醒，莫景這才想起莫繁的存在，抬頭看到莫繁立在幾個中年婦女中間，一手插褲兜一手拿著一疊軍綠色的衣物，優雅高貴的氣質突出而亮眼，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莫景心裏升起一絲愧疚，若不是因為他，依男人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呆在這裏？
男人的氣質越是與周圍格格不入，他心裏的愧疚就越重。
他跟張峰說了聲就朝莫繁跑了過去，然後把他往旁邊拉了拉，稍微遠離了那幾個健談的中年大媽。
“爸，你怎麼沒走？”莫景不解地道。
“不是說過了嗎？今天陪你。”相比起莫景的緊張與愧疚，莫繁則表現的很淡然，若無其事的態度讓莫景產生一種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錯覺，“正式上課前你們還有一個月的軍訓，這是軍訓服裝。”
“軍訓？還一個月？”莫景哀嚎一聲，“不帶這麼玩的啊！”
“又不是沒軍訓過。”莫繁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笑道。
“一個月啊！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周！”莫景想了想軍訓的生活，忍不住打了個囉嗦。
“沒那麼誇張，就當鍛煉身體，挺好的。”莫繁用目光將莫景全身上下掃了一遍，調侃道，“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練出肌肉來嗎？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不，我隻是說說而已！”莫景堅定地搖著頭。
莫繁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無奈地道：“你還能再懶些嗎？”
“如果可以的話。”莫景臉皮厚地道。
往飯卡裏衝了五百塊錢，父子倆的午飯是在食堂裏解決的，原本對大學食堂的飯十分向往的莫景在動了幾筷子後再也難以下咽，連連抱怨那些菜哪是人吃的，家裏的豬都比這吃得好。莫繁笑著搖了搖頭，道，五年的時間，這還早著呢。
莫景癟著嘴，愁眉苦臉地用筷子夾了一根盤子裏的青菜梗，往桌子旁邊的小盆子甩去，邊抱怨邊夾米飯吃，瞧莫繁慢條斯理還吃的下去的樣子，瞠目結舌地道：“爸，你……吃得下？”他爸身份這麼金貴，竟然吃得津津有味！太陽一定是打西邊出來了！
莫繁不緊不慢地道：“我原來上大學的時候，食堂裏的飯菜還沒現在這個好吃。”
“不是吧？那得有多難吃？”莫景驚愕道。
“虧你還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不知好歹。”莫繁歎息道。
“得，就你樸實。”莫景翻了個白眼。
“若是吃不慣，就到學校外麵去吃。”莫繁見他一顆米一顆米地數，歎了口氣。
莫景眼神幽怨地盯著他，沉默不語。
莫繁被他那小樣逗的噗嗤一笑，放下筷子道：“要不我在你學校附近租間房，專門給你做飯？”
“你在說笑吧？”莫景狐疑地看著他。
“我說正經的。”莫繁眼神認真地道。
莫景望著他那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眸，深知他脾性，明白他並沒有開玩笑，心裏沒由來覺得煩躁，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行了，不就是難吃點嗎？總比紅軍長征時候啃樹皮好些，不用你操心了。”
“小景長大了。”莫繁感慨地道。
“……”莫景額頭冒出一排黑線，“爸，能不能別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我不是小孩子！”
吃過中午飯，莫繁陪著莫景在學校逛了一圈，等給他買的東西到了後，又囑咐了他要收斂脾氣，好好跟室友相處並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給他打電話，囉嗦了半天才在莫景不耐煩的催促聲中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