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的雨下的柴稚屏有些惆悵，待在酒店，凝視窗外夜幕中的申城。也許隻有在這時候，在這裏，自己像個被拋棄的孤兒一樣無所依靠，才會像個文藝青年一樣，對著雨惆悵片刻吧。
今天是《白色巨塔》首播的時候呢，也是自己第一次沒有在台北看著收視率。還記得當年《流星花園》首播的時候，自己緊張的都快把手心抓破了。現在呢，即便是投資上億的作品，卻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是成熟了，還是麻木了呢，竟然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這部職業劇會不成功。自信這個東西，真的是會隨著成功變多，形成一種潛移默化的氣質。
要到多少收視率才是好呢，其實對於可米睿智來說，隻是賺錢的話，收視率並不重要。台北的市場才多大，隨著內地銷售渠道的鋪開，就算《白色巨塔》不在台北播出，在內地也能賺的手發軟。在台北隻是贏口碑罷了，要論口碑，還會有比職業劇更能體現製作品質和編劇功力的嗎？顯然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在那個小的跟池塘一樣的市場，新劇的碾壓幾乎是可以確定的事情。
至於內地的情況，柴稚屏其實也不是特別擔心，做一個守規矩，不撈過界的商人。頂著台商的名號，又不打算拖欠製作費，事情並不難辦，隻不過是花錢多少的問題罷了。而且這也隻是一次嚐試，嚐試跟內地資本的一次良性合作。最多不賺，至於賠錢，根本就沒想過。本來還有些疑惑杜翰文那小子怎麼對內地娛樂市場那麼熟悉，找的合作夥伴還帶著港資的外衣。等那個叫林河平的投資人來拜訪過自己之後才知道，這小子居然還參與了個基金投資。也就釋然了，難怪對可米睿智一直沒有什麼野心呢，賺錢的門路多了去了，那個懶家夥自然對於需要親力親為的事情，不怎麼在乎。
明天要會見的那個叫蔡怡儂的女人，柴稚屏還是有點了解的，並沒有放在心上。打開書桌邊的台燈，拿起筆，繼續學習著簡體字。沒寫兩個字便抬起頭來，似乎忘記了點什麼事呢，對了，要見一個叫李唸的丫頭，約的是今天吧。怎麼沒提醒自己呢，有些不高興了。自己把熟悉公司業務的助理留給了陳雨珊協助她工作，想著來內地在公司發掘一個機靈點的員工。結果呢，還把事情耽誤了。
看看表，倒是才九點多，找出記在記錄本上的電話號碼，播了過去。剛響了兩聲就想掛了，倒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記起那姑娘應該才上大學吧，聽說內地學校都管的挺嚴的。九點在台北是夜生活剛開始，但在內地，似乎應該算是挺晚的時間，這時候約人不好吧。
正想著要不要掛了算了，電話接通了。
“你好。”
柴稚屏愣了愣，習慣了台式國語的腔調語氣，忽然聽到雖然溫柔但是截然不同味道的國語在電話裏響起，還有些不適應。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你好，我是柴稚屏，你是李唸嗎？”
“對對，我是。”電話那頭李唸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這讓柴稚屏嘴角掛起一絲笑容來，還是個很幼稚的姑娘嘛。尚且不懂隱藏情緒，殊不知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情緒變化，會是一件多麼不利的事情。不過年輕人不就應該更放肆一點嗎，這才是青春嗎，沒有犯錯，怎麼可能是青春。就像杜翰文，不也是個會犯錯的男人。
想起杜翰文，讓柴稚屏心情又好了點，“我請你吃宵夜吧。”
“好。”李唸這時候腦子裏才沒有什麼宿舍要關門的規定，那可是柴稚屏呢，偶像劇教母好不好，多少人巴結呢。門禁是個什麼鬼，對於藝術生有作用嗎。
臨出門，柴稚屏聽見傳真機自動接收響了一聲，走過去等著傳真慢慢吐出來。拿起來一看，微微一笑，隨手把傳真放在桌上。拎起皮包，走出門。關上的門帶起一陣風，吹落了傳真，如果有人能看見，上邊隻寫了一句話：首播收視率，百分之三十七點八。
就是自信，柴稚屏自信《白色巨塔》能成功，就像李唸自信自己可以成為一個明星。自信的人眼睛都是亮的，所以當柴稚屏在校門口看到李唸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個自信的女生。在杜翰文身邊，同樣有個自信的女人，隻不過張均甯的自信是逼出來的，而李唸的自信是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