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性特質經常顯示的形式是性愛的幻想。男人也許由看電影或脫衣舞表演,以及對春宮圖片作白日夢,來安撫他們的幻想。這是陰性特質粗糙原始的一麵,隻有當人沒有充分地培養他的感情關係——當他對生活的感情態度仍舊是幼稚時——它才變得有強製性。
所有這些陰性特質中,有我們曾在影子中觀察過的同樣性向:即是,它們能被主觀客觀化,而在男人看來,它們能變成某些獨特女人的性格。由於陰性特質的出現,導致男人在初次看到一個女人時就突然愛上她,而且立刻知道這就是“她”。在這種情形下,那男人好像感到自己無時無刻不認識這個女人,他如此無望地愛戀她,以致使旁觀者覺得他完全瘋了。擁有“像神話般”的個性的女人特別吸引這靈魂的主觀客觀化,因為男人可以把任何事歸因於一個如此魅惑迷人的生靈,可以圍繞她編織幻想。
對陰性特質的消極麵已說得夠充分了,其實它有許多重要的積極麵,舉例來說,陰性特質在某一方麵決定了男人是否有能力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另一個作用則是,無論什麼時候,當男人的腦袋無法辯識隱藏在潛意識後的事實時,陰性特質都會幫他發掘出來。陰性特質在把人的思考和內在價值調和一事上,擔任極其重要的角色,因而,打通進入堂奧的路徑。就像一部內在“收音機”,逐漸轉到特定的波段,而排除不相幹的波段,隻準許“偉大的人”的聲音出現。在設立這種內在“收音機”接收時,陰性特質對內在世界和“自己”扮演著指導和調停的角色,那就是他如何在我先前描述的僧人施法的例子之中出現,這是但丁“天堂”的華翠的角色。
以下是一個四十五歲的精神治療醫生的夢,也許有助於弄清楚陰性特質如何成為一個內在的指導。當他晚上就寢前,倘若缺少禮拜堂的支持,就無法忍受孤獨的生活。他發現自己嫉妒那些得到組織保護的人。以下是他的夢:
在一座滿是人的舊禮拜堂的走廊上,我坐在走廊的後麵,這裏似乎是特別座位,母親和太太也跟我在一起。身為一個牧師,我舉行彌撒,我手裏有本大彌撒書,而非禱告書或詩歌集。我不熟悉這本書,所以找不到正確的經文,我很緊張,因為彌撒快要開始了,使我更煩惱的是,母親和太太逐漸變成獨立的實體,而且能以其實際的形式展開。
文學作品有許多例子表示陰性特質是內在世界的指導和調停者:如我的“她”,或哥德浮士德的“永恒的女性”。在中世紀的神秘經文中,“陰性”的意念這樣解釋她自己的本性:
我是園中的花、穀中的百合;我是公平的愛、恐懼、知識和神聖希望的母親……就是天然力的調停者,使一種和另一種相一致,我使那些熱的成為冷的,冷的成為熱的;幹的變成濕的,濕的變成幹的;硬的我弄成軟的……我是牧師的戒律,先知的語言,聰明人的顧問。操生死大權,誰也無法從我手中逃脫。
在西方可以瑪利亞作代表,而在中國,女神“觀音”可與她相比,還有一個更通俗的“陰性意象”,就是“嫦娥”,她將詩歌和音樂的天賦給予她所喜愛的人。
隻有痛下決心,決定以慎重的態度處理幻想和感情的問題,才不致阻滯內在個性化的過程,因為唯有這樣,男人才會發現這意象作為內在實體的意義——“內在的女人”傳遞“自己”的重要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