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昕黎正要回應他,鍾越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天下再沒有比這更掃興或刺激人的事情。
莊昕黎愣愣地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親愛的,我真是太累了……”鍾越感覺到了莊昕黎的委屈,抱歉地說,抓過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
莊昕黎卻感到無限的心寒,受傷地問:“也許你是在看到我之後才累的吧?”
“不是!真的是最近很多事情……哎……”
“什麼事情呢?”莊昕黎好整以暇地瞪著他。
鍾越也想告訴她關於工作上的遭遇,但想到莊昕黎總是意氣風發、所向披靡,而他卻把工作搞得亂七八糟的,實在是怕她知道了真相會取笑他。相較之下,鍾越感到無地自容,所以隻好選擇守口如瓶。
鍾越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一方麵來著創業,一方麵來自莊昕黎。
他總是擔憂地思忖: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她追到手,若因為工作上的表現不佳影響她對我的好感,那多冤枉啊!無論如此,我都要咬緊牙關撐過去,決不讓她看笑話!
麵對莊昕黎好奇的追問,鍾越隻好無奈地搪塞:“沒什麼?快洗澡睡覺吧!我累死了!”
“竟有不能向我說的秘密?那會是什麼呢?什麼方麵的事情是不能向我說的?”莊昕黎連連發問,卻故意把語調拖得很長。
“哎!昕黎,你別糾纏了,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今天真的很累,洗澡休息,好嗎?”鍾越不耐煩地說,真怕自己搪塞不了。
若要解釋下去,肯定沒完沒了,而莊昕黎知道真相後的反應是如何呢?卻是鍾越不敢去揣測的。
現在,鍾越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找不到任何解說的詞彙。金秀瑛為了他身受重傷,以後大腿能不能走路都是個問題。身為演員,這簡直是在謀殺她的生命,而她還這麼年輕。
莊昕黎受傷地看著他,沒有言語。
鍾越看著一動不動的莊昕黎,知道她的難過和猜忌,可是在他未完全解決問題之前,還是不敢對她坦白,隻好逃避地轉移話題:“你不洗嗎?”
“你先洗。”莊昕黎站了起來,翻找出鍾越的衣服,卻不交給他,而是自顧機械地進入浴室,將衣服隨意地擱在衣架上,落寞地走了出去。
鍾越是真的太累——身累、心累——他無法周全地顧及她的感情。他急匆匆地洗完澡,就躺到床上睡覺,並且是倒頭就睡的那種。
莊昕黎望著睡意酣然的鍾越,覺得自己被遺棄了:可你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裏?睡在我的身邊?你為什麼要讓我這麼驚喜,又讓我這麼難過?鍾越,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莊昕黎對現在的鍾越迷惑不解,也自然了無睡意。
一直以來,我都是勇往直前的,我不知道什麼是困難,什麼是失意,但我是真的沒有經曆過愛情。
愛情就像迷霧一樣,令我摸不著、看不清。
我的一生隻有一個方向,我的目光始終凝視一個地方,那就是你的成長,可如今,我的眼睛卻找不到可凝望的那個點了!
鍾越,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快告訴我!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在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莊昕黎的內心在聲嘶力竭地呐喊,而鍾越卻依然睡得深沉,仿佛壓根兒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他就像塊無動於衷的石頭。
鍾越,我多想你可以醒來,看到我的落寞,會心疼地將我擁在懷裏,溫柔嗬護,悉心安慰,但你是如此冷漠,你再也不會——你隻是心安理得地熟睡——夢裏有更好的風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