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事情已鬧大,吏部縱使再霸道,也不敢得罪滿京城的學子。
此事隻得上報內閣。
當日正是首輔於達值守內閣,瞧見此消息時方才得知於達和沈逾白在碼頭的事。恨不能當即讓於衍去跪祠堂。
此事定不能再鬧大,隻是他這個首輔也不方便出麵,也隻有沈逾白適合出來勸說。
吏部的人實在崔府找到的沈逾白。
因著崔承平在軍中無法歸來,崔明啟夫婦這年過得有些寂寥。
沈逾白時常過來坐坐。
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沈逾白不再耽擱,匆匆前往吏部衙門。
待他到時,那些憤怒的讀書人與吏部的人正對峙。
那領著沈逾白過來的吏部官員緊張萬分,顧不得先問詢沈逾白,就大聲呼喊道:“沈六元來了!”
那位圍著衙門口的讀書人回頭看去,就見那沈六元正在下轎。
當年沈六元禦街誇官,不少學子是見過沈逾白的,雖三年過去了,再見依舊熟悉。
有認出的學子當即大喊:“沈六元來了!”
“竟真是沈六元!”
學子們人潮湧動,紛紛回頭,想要一睹六元公的風采。
沈逾白站定,給學子們行了一個同輩禮。
學子們哪裏敢受,一個個急忙行學生禮,如此一來,就顧不得吏部那些官員。
吏部眾官員瞧見這壯觀一幕真真是目瞪口呆。
這沈六元在士林中的威望實在不容小覷。
沈逾白道:“各位必是熟讀聖賢書的才子,怎好堵在吏部衙門口?”
學子們立時就跟沈六元搞起狀。
他們的同窗不過來此為沈六元出頭,竟就被吏部給關了起來。
“我等既讀了聖賢書,便要為這世間公道發聲!何況我等均有功名在身,豈是他們說抓就能抓的!”
一名白衫學子慷慨激昂,其餘學子立刻附和應是。
沈逾白轉身問領他前來的吏部官員:“能否將所抓學子放出?”
那吏部官員當即大聲道:“沈六元既開了口,必是要放的。”
沈逾白拱手道:“那就勞煩兄台了,我等在此候著。”
那吏部官員趕忙點頭稱是,急急忙忙往衙門內而去。
學子們自是不會阻攔他,反倒是漸漸圍到沈逾白四周,問起六元公是否因於大公子而坐了冷板凳。
聽他們這架勢,隻要沈逾白說出一句事,他們必要為沈逾白鳴不平。
沈逾白笑道:“於公子隻是白身,如何能插手官員任免?隻是我回京述職之機屬實不巧,碰上雪災來襲,朝中為救災已是傾巢而出,我多等幾日也是常理。”
這些讀書人雖都被稱為學子,然大多數人的年紀比沈逾白大。
原本就聽著沈逾白的大名,如今真正瞧見六元公的風采,方知何為年少有為,對沈逾白的敬重更加了幾分。
待到那些被抓的學子放出來,沈逾白對他們感謝一番。
那些學子受寵若驚,紛紛表示自己魯莽,竟累得六元公親自前來。
如此一番寒暄,沈逾白再讓大家散了時,那些學子盡數離去。
此番事傳入宮中,於達麵容凝重。
沈六元在士林中的威望竟已高到如此境地,輕易便動不得了。
此等消息自是瞞不過天元帝。
得知此事,天元帝笑著道:“六元公實乃天下文人之楷模。”
太後提醒:“沈六元的官職該早早定下,切莫再拖延了,恐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