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橋一大早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早餐來了研究中心,招呼著楊老等人過來吃。
眾人拄著拐杖坐到休息區,卻是誰也沒動手。
良久,楊老才歎息一聲:“三天了。”
屋子裏又是一片靜默。
半晌後,許老才道:“那卷軸可算得上國寶了,若有一絲一毫的損壞,對種花家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小蘇錦也無法承擔那個後果。”
“上報吧。”
李老開口。
李橋眼皮一跳,趕忙道:“蘇錦對越史研究有著非比尋常的熱愛,也許最近有什麼新的發現才把卷軸和自己鎖在宿舍裏,很快就會有大突破。要是貿然上報,打斷了她的研究就不好了。”
“這點我們也知道,可是那天蘇錦的情緒不對,萬一她沒留意把卷軸損壞一點……”
許老說到這兒,又是長長歎口氣。
眾人也都知道他的意思。
以前的卷軸是殘次品,需要他們研究和修複,蘇錦就算晚上把卷軸帶回宿舍不合規,大家也沒說什麼。
現在卷軸修複了,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別說蘇錦,就算是他們越史研究小組也無法留下這卷軸。
一幅完好的五千年前的卷軸,乃是國之重器。
不知誰小聲道:“上報吧。”
楊老咬牙:“投票吧。”
除了李橋,全票通過要上報。
他們是曆史行業的領軍人物,他們有自己的使命。
和整個國家的文化傳承比起來,他們個人的悲喜實在無足輕重。
身為越史研究小組的組長,蘇錦無論因為什麼失控,都該有為犧牲小我而將文化傳到全世界的覺悟。
李橋的心彷如被層層捆綁束縛,想要掙脫,卻發覺完全無力。
他一如前三天那般買了飯菜來到蘇錦的宿舍前敲門,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李橋隻能將飯菜放到門口,又把昨天送來的飯菜原封不動地帶走。
到宿舍樓下,他仰頭看去,蘇錦的宿舍窗簾緊閉。
他眼底難掩沉痛:“小學姐,你到底怎麼了?”
黑暗的房間裏,蘇錦抱膝坐在椅子上,麻木地在卷軸各個位置嚐試。
三個晚上了,沈逾白為什麼還沒打開卷軸?
為什麼有一方合上卷軸,另一方就不能傳送物品了呢?
他們約定了一個月後她要跟他聯係的,已經一個月了,沈逾白忘了嗎?
胃部傳來一陣陣絞痛,嘴唇幹得起了一層又一層幹皮,可她並不未動。
她隻是麻木而又執拗地做著同樣的動作。
不知何時,她竟然睡著了。
夢裏的沈逾白是初見時的病弱少年,他坐在床上,虛弱地笑著:“阿錦,我的墳好挖嗎?”
下一刻,他就被綁在粗壯的圓木上,劊子手一刀接著一刀地割在他身上,沈逾白淒厲地慘叫著,坐在他對麵那看不清臉的男子猙獰道:“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最後一刀前不能讓他死!”
殷紅的血流了一地,染紅整個夢境。
蘇錦驚醒,耳邊卻還是沈逾白淒厲的慘叫。
蘇錦發了瘋一樣寫了一張又一張紙條,將整個卷軸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