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湖麵綠波上迎麵飄來一葉小舟,一個身著綠衫的少女雙手持漿,緩緩劃水二來,口中唱到:“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采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脫紅裙裹鴨兒。”
歌聲嬌柔無邪,歡悅動心,更難得的是和林濤的簫音極為相稱,仿若一呼一應,雖然還有些微地方銜接不當,但對於初次相識的人來說,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一曲奏罷,那女子也行舟來到了林濤等人身前,拂了下額角的碎發,陽光下和林濤正好四目相對。
林濤見那少女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看其年紀不過十六七歲,雖然麵容比之木婉清頗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溫柔才情,亦不遜於木婉清分毫。
收起玉簫,林濤淡笑道:“久聞江南之地多出佳人才女,但觀姑娘輕裝淡雅,一美至斯,方知傳聞所言不虛。”
那女子掩嘴一笑,說道:“我叫阿碧,不過是個奴婢丫鬟,可不是什麼美女,哪能代表江南女子。不知諸位所行何事?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什麼忙呢。”
林濤道:“我等乃是曼陀山莊王夫人的故交,今日特來拜會。”
阿碧聽此,心中一喜,急忙說道:“我家主人和曼陀山莊的王夫人是親戚,不若先去燕子塢琴韻小築喝杯茶水,再從燕子塢折道前往曼陀山莊,諸位以為如何?”她每說一句,都是殷勤探詢,軟語商量,教人難以拒卻。
林濤本來就打算先去燕子塢走上一圈,聞言直接點了點頭,到又叫阿碧一陣欣喜。整個燕子塢除去慕容複和他的手下,便再無旁人來往,這時碰到有客臨門,又是知情雅客,她少女心性,頓時便有幾分開心。
舟行湖上,幾個轉折,便轉入了一莊大湖之中,極目望去,但見煙波浩渺,遠水接天。又行了一陣,便看見一排木質屋舍,有梯子遠遠垂下。
眾人順著梯子行到岸上,阿碧先是進去裏麵通稟,眾人隨後進了小屋,便見屋內的屏風後走出一個須發如銀的老太,手中撐著一根拐杖。
這老太弓腰駝背,滿臉都是皺紋,看起來有八九十歲,每走一步便顫一下,似乎隨時都會摔倒,隻聽她啞著嗓子說道:“啊......我這個小屋已經很久沒有客人啦......”
林濤撫掌輕笑,說道:“姑蘇慕容氏果然乃是名門大家,區區一個下人竟也如此了不起,真是佩服、佩服。”
阿碧侍候在一旁,她這一路也和林濤混的熟了,直接問道:“什麼了不起?”
林濤一手指向那個老太,道:“這位大娘年過古稀,但體香卻似二八少女,行為舉止間看似老邁,實則中氣內藏。這般下人,我無量劍派幾萬名弟子中也沒出一個,真是慚愧、慚愧!”
阿碧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一把扯開扶著老太的手,笑吟吟的說道:“阿珠姐姐,你這破爛易容術也被人輕易識破了吧,這位林公子可要比你高明的多,看你還敢不敢吹噓自己易容術天下無雙。”
那老太婆也一下直起了腰杆,雖然還是一副皺紋橫生的麵容,但氣質儀態儼然是一名大家閨秀。先是向林濤福了一福,而後口吐香蘭的說道:“這位公子身帶玉簫,又稱無量劍派,莫非是玉簫劍客林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