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昌!”黃究一腳踢開院門,煞氣騰騰闖了進去,“你他娘給老子滾出來!”
不一會兒,屋裏出來個人。
那人年不過四十,是個瘦高個,細長手腳瘦長臉,整個人活像是一根細不伶仃的竹竿,正是黃究要找的劉繼昌。
“嗬喲,黃長老今日怎麼有雅興蒞臨寒舍?”劉繼昌袖著手,斜著一隻眼看著黃究,陰陽怪氣道。
黃究武功低微,雖說年紀一大把了在五行門中還是個普通弟子,門中就連剛入門的弟子都不大看得上他,也就是這回運氣好撞上了一個四柱全陽的小崽子才得以掛上一個長老的名頭,要不然還得在底層弟子中間打轉。
劉繼昌從入門起就看不起他,從來都以與他同為普通弟子為恥,本以為這回帶回來一個合乎門主條件的孩子能夠讓自己魚躍龍門,一舉躍居眾弟子之上,不想這老不死的竟然也成了長老,還排在了他的前麵,這讓劉繼昌如何不惱!
正好門主下令讓他照顧帶回來的小孩,劉繼昌便下定了決心,這回一定要壓那老家夥一頭!
趙金龍天賦出眾不假,但也才隻六歲,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若不是劉繼昌嚴厲督促,稍不用功便要被嚴厲處罰,實際上進步也沒有這麼快。
讓劉繼昌怒火中燒的是,趙金龍竟然會在和紀五郎打架的時候輸了!
他劉繼昌哪裏不比黃究那老家夥強,就算是他帶回來的孩子也應該比老家夥領回來的小崽子強!
當晚趙金龍就被勒令不眠不休一直從晚上練功到淩晨。
“要怪你隻能怪自己不中用,連個小崽子都打不過。”
麵對小孩看過來的帶著幾分渴求希冀又可憐的眼神,劉繼昌冷然道,頭也不回地甩袖離開。
黃究找過來時,劉繼昌正在訓斥趙金龍,原因無他,隻因小孩雖然打架贏了卻差點被紀五郎咬斷手腕,隻能說是兩敗俱傷,距離他心中所想的狠狠地壓過老家夥一頭相去甚遠。
正好這時,黃究就找上門來了。
黃究見著劉繼昌這副陰陽臉,微微眯了眯眼:“不敢說有什麼雅興,隻是來提醒劉長老一句,自家的狗可要看好了,莫要放出來胡亂咬人,免得哪天不小心被人捉去吃了!”
當看到紀五郎半死不活躺地上隻有出氣的份時,黃究腦子裏猛然一下就炸開了。
這並不是說黃究同小崽子相處久了就有了深厚的感情,而是黃究將自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崽子身上。
一生蹉跎,文不成武不就,一輩子都在卑躬屈膝的討好別人,就連剛入門不久的弟子都敢給他臉色看,這樣的日子黃究已經過夠了。
他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就是將沒有確定出生時辰的紀五郎帶回五行門,甚至不惜冒著被門主察覺真相雷霆震怒的危險。
然後他賭贏了,紀五郎成功給他帶來了長老的位置,雖然隻是個掛名長老,但已足夠讓他品嚐到成功的喜悅。
門主下令讓他照顧小崽子,黃究雖然苦惱於紀五郎的調皮搗蛋,但也未嚐沒有竊喜,隻要他好生照顧紀五郎直到小孩順利達到門主的要求,幫助門主在武道上更進一步,那麼門主大喜之下肯定少不了他的好處。
黃究小心地伺候著小祖宗,小崽子想吃什麼都費盡心力給他弄來,隻要他能乖乖喝藥努力練功。
然而這自己都不舍得下重手打的小崽子今日竟然給打成了重傷!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哪!
更何況五行門本來就是邪道門派,黃究雖是個普通弟子,但手上也有過好幾條人命,這時如何能按捺得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就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黃長老這是說的哪裏話,”劉繼昌不陰不陽道,“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打鬧打鬧,哪裏就嚴重到黃長老都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地步了。黃長老此行,也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吧?”
黃究一見劉繼昌那副陰陽臉就忍不住想起小崽子躺地上氣息微弱的情形,登時怒火中燒,冷笑一聲,“劉長老這話說錯了,老子同你理論可不是小題大做。”
話音未及落下,他身影一閃,人已經如同剛下山的猛虎一般撲了過來,蒼老的聲音帶著無盡冷意:“這才叫小題大做!”
敢動老子的人壞老子的事?老子先把你給廢了!
黃究此時怒極動手,速度比之平常竟快了一大截,從院門口撲到屋門口也不過是眨眼的事,劉繼昌還沒回過神來他已經到了跟前,一掌含怒挾威就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