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瑜方給俞向白紹介了紀爭和傅容。
俞向白略一點頭,因見兩人是小輩,也不怎麼在意,隻對賀瑜方道:“你隨我來一下。”
賀瑜方略有些詫異,但也沒有想其他,對紀爭傅容略一點頭便跟著俞向白走了。
“師叔,您喚弟子來是有什麼事麼?”到了僻靜處,俞向白止住腳步,賀瑜方隨之停下腳步,詫異問道。
俞向白看了他一眼:“我聽說血魔現世的消息是你最先傳出來的?”
賀瑜方心裏咯噔一下,暗道壞了,若是俞師叔追問到底,怕是就要將小爭修煉過血噬經的事情暴露出來了。
在賀瑜方看來,雖然同樣修煉過血噬經,但紀爭和血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血噬經雖然被稱為上古第一邪功,但再厲害的功夫也隻是功夫,決定個人善惡的,永遠都是個人自己的選擇。
但這隻是他個人的看法。
即便他並不以為所有練過血噬經的人都是如同血魔一般的魔頭,但他不能阻止別人這麼想。在如今血魔肆虐,武林中人人談魔色變的時節,若是教別人知曉了紀爭曾經修習過血噬經,即便那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修習的,恐怕也會將他視之為血魔一類的邪道人物,急欲除之而後快。
“是。”賀瑜方心中念頭急轉,麵上卻不顯露分毫,七分真三分假:“弟子無意中發現有邪道門派擄掠兒童,追查下去才知有異,竟是同早已失傳的血噬經有所關聯,弟子不敢怠慢,即刻便將消息傳回門中。”
俞向白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旋即皺眉道:“既是如此,為何不早日回去,還在這外頭晃蕩些什麼,難不成你素日的典籍都是白讀的,還不曉得血魔的可怕之處?”
賀瑜方見他不追問自己如何得知血噬經的經由,心下稍稍鬆了口氣,見說忙道:“師叔有所不知,弟子並非有意在外逗留,原是要立即回去,也為誅除血魔貢獻一份心力,隻是不巧弟子義弟有性命之虞,弟子怎能袖手,是以才拖到如今才來同師叔你們會合。”
“義弟?”賀瑜方在試劍堂小輩中頗得長輩看重,俞向白亦如是,見說不免追問一句。
賀瑜方點頭:“弟子義弟喚作紀爭。”稍稍一頓,又道:“師叔,弟子有個請托,還望師叔能夠成全。”
俞向白看了他一眼:“你說。”
“是這,義弟命運多舛,年紀幼小已然遭過許多苦難,弟子深覺憐惜,是以一直對他多有照顧。隻是如今血魔橫行於世,身為本門弟子,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然魔頭凶橫,此一去必然十分艱險,弟子尚不知能否生還。生死有命,弟子並不懼怕,隻是掛念義弟一生孤苦,無人照拂,”賀瑜方看著俞向白,神情懇切,“還望師叔看在弟子的薄麵上,略加照拂於他,他日弟子縱在黃泉之下,亦必感念師叔恩德。”
俞向白看著他,輕輕頷首:“你能始終不忘師門教導,矢誌除魔衛道,這樣很好,也不枉你師父一番苦心教導。至於你所說的照拂義弟一事——”
他略頓了一頓,“此正是我要同你說的,雖然誅除血魔乃是武林同道的本分,但爾等年紀尚輕,此事就不要參與了,盡快領著你那義弟回去山門,我自會手書一封知會你大師兄,允準他拜入山門,隻是未經過試劍三關,且讓他做個外室弟子,等日後再正式讓他拜入師門吧。”
賀瑜方愣了一下,雖然為師叔允準小爭拜入師門高興,但也沒想到師叔竟然會令他返回師門,不叫他參與誅魔之事,心中一急,忙道:“師叔,誠如您所說,誅除血魔乃是武林同道的本分,弟子身為試劍堂門人,怎能值此艱險時刻置身事外?再說弟子如今經過曆練,於劍道一途領悟更深,劍術亦精進不少,此去誅魔,絕不會墮了師門顏麵,且請師叔允準弟子隨行,也好為誅除血魔盡一份心力。”
“愚蠢!”俞向白沉了臉色,厲聲斥道:“你有幾斤幾兩,就敢說自己領悟劍道劍術精進?!還說什麼不會墮了師門顏麵,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那血魔橫行於世,此行參與誅魔的哪個不是當世數得著的高手,便是不世出的隱士高人也聞風而動,饒是如此,為了能夠順利誅除血魔,仍然不得不小心計議謀劃。你的劍法在小輩中還算出挑,但是放在真正的高人麵前,隻怕人家動一動小指頭就能讓你死去活來,就這麼點本事也敢妄言領悟劍道?我看你真是未經過挫折磋磨,致使如今自高自大,連自己的份量都掂量不清楚,簡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