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琰抬眼望著趙煜一臉關切,忍不住和煦的笑了:“小煜,母後把你交給了我,但我不僅沒有照顧好你,反而拖累你了!母後已經走了這麼久,也許很多事情我們應該放下了,如今對於我來說,你的平安,父皇的康健,寧國的安穩,更勝過了那些仇恨!”
燭光在趙煜眼中一點點蔓延成冷寂,他定定望著趙琰:“哥,明霄殿那場大火,宮裏多少人猜疑卻不敢言,母後慘死反背上謀反的罪名,趙煜就算傾盡此生,也定要為母後洗清冤屈!”
“唉!”趙琰不由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他蒼白的臉色並不能掩蓋俊朗溫潤的臉龐,他緩緩搖了搖頭:“我隻擔心你若執意追究當年的恩怨,到頭來會傷了你自己!很多時候,我們所見所聞也不過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真假難辨,就好似盛傳顏丞相當年不惜將親生妹妹顏海秋逼死,借此得到了蔣皇後的信任,實則想來,顏丞相也不過是是為了顧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委曲求全而已!”
“當年母後待顏家不薄,顏丞相榮寵至此也離不開母後,可是到頭來,他不但賣主求榮,竟連親生妹妹都逼著跳河自盡屍骨無存,這樣的人怎配得上一國丞相!怎麼配位列三公!”趙煜的語氣沉肅而冷凝,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今日我出宮去查看了南城門的那些災民,不過一年的大旱,寧國就成了這樣的餓殍遍野,甚至那些饑民都湧入了京城!實在難以想象,國庫竟然空虛至此,連一次救濟災民的糧食都發放不出,這樣的境況,民心不穩,朝綱動蕩,實在令人堪憂!”趙煜凝眉出神的望著麵前燭台上的燭芯爆出一個美麗的燈花。
趙琰目光湛湛答道:“父皇病了這麼多年,朝中幾乎早已經被蔣相國和老三壟斷了所有的軍政大權,就連朝廷中五品大員的任免大權他們都能夠完全掌控,京城中誰不知道,建王如今是最得聖寵的皇子,滿朝文武無一不是爭相巴結,即便是我這樣久居深宮不問前朝之事的病人都有所耳聞,可見,他們的權勢煊赫已經到了何等如日中天的地步!”
“朝綱動蕩非百姓之福,官宦亂政更是非社稷之福!如今唯有靜待時機,最近朝中有人開始提起父皇龍體不虞,提出了立太子已固國本的折子,若此時立太子,哥,你勢必要奪得太子之位,這將是我們扭轉局麵的唯一出路了!”趙煜轉頭看向頤王,眼神灼灼滿是期頤。
但趙琰卻隻是無聲的搖搖頭:“你是知道的太子之位,鍾粹宮虎視眈眈已久,否則,怎麼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候將老四召回京師,想必也是想借著南軍的威勢給父皇施加壓力,我這病乃是先天頑疾,隻怕就算登上太子之位也隻會連累大寧!小煜!太子之位要做也是你來做,為兄不能拿著我們寧國的百年基業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