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天!本王確實不感興趣!本王隻對你……的茶,感興趣!”趙燁說著率先轉身出了花廳大步朝前院走去。
顏熙腿一軟伸手撐住了石案。
“小姐!沒事吧!”青竹一臉驚悸趕忙上去扶住她。
顏熙目光不經意瞥見石案上的宣紙,他們寫的那幾句詩赫然在目,這樣合寫的筆跡雖是看起來渾然天成,但顯然是有兩個人各自的風骨在裏麵。
顏熙字裏的孤清又融合了趙煜運筆的大氣。
“叫丫頭把這些收到書房,隨我去布茶吧!”顏熙淡淡說著,鎮定了心神跟著前麵那個清冷的身影往前院走去。
花梨木茶台雕刻著鬆鶴延年的吉祥圖紋。
顏熙端坐茶台前,輕輕拎起紅泥小爐上已經滾開的沸水,緩緩注入茶盞之中。
群鶴沐浴,沸水緩緩澆過所有茶盅。
然後她才拿起夾子將茶葉置於茶壺之內,再次注入滾燙的開水。
趙燁氣定神閑的看著她嫻熟的動作,那樣淡然悠遠神態自若,絲毫不因為對麵坐的是個皇子而故作姿態。
從初次見她,她似乎就一直如此。
遺世獨立在凡塵之外,好似塵世的一切功名利祿都不入她芳心,她隻是永遠立於清遠之中的一株空穀幽蘭。
顏熙緩緩抬起茶壺將趙燁麵前的茶盅注滿。
“多謝!”他抬手端起小巧的紫砂茶碗湊近鼻尖輕輕嗅著。
頓時隻覺清香撲鼻,沁人心脾。
“姑娘家都是喜碧螺春之類的茶,你倒特別,竟是獨鍾這廬山雲霧!”淩王說著微抿了一口茶水。
“廬山雲霧茶味香醇悠長,清苦之後餘味甘甜,故而得臣女所喜!”顏熙端起自己的茶盅悠悠品著。
趙燁咽下一口茶水目光深幽:“說起這廬山雲霧倒讓我想起了我二哥,他素來極喜此茶!”
握住茶盅的手微微一抖,顏熙強自穩住心神淡聲道:“淩王殿下再不飲這壺茶可就要涼了!”
“是啊!人走茶涼,當飲則要及時品飲才是!”趙燁喝幹杯中茶水順手將杯子遞到了她麵前。
顏熙麵不改色端起茶壺再次為他徐徐倒滿。
茶過三巡,淩王推杯望著顏熙:“本王該回宮了!”
顏熙趕忙起身屈膝道:“恭送殿下!”
趙燁目光微沉透著幾絲複雜的瞅了一眼顏熙,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走出了前殿。
那孤冷的身影轉過院門,顏熙才送了一口氣栽坐在了椅子上。
身後一雙大手緩緩覆上她單薄的肩頭,顏熙歪頭望著趙煜,他眼中清晰的蘊著疼惜和她讀不懂的黯沉。
“殿下不必擔心,想來無事的!”她仰著臉柔聲安慰。
趙煜輕輕點頭:“為了我,讓你受委屈了!”
“何來委屈,顏熙願意守著殿下!”
“顏兒,失憶之症真的無藥可醫?”趙煜乍然問出這句話,顏熙不禁一窒。
其實,她在知道他因傷失憶之後,早已暗中派人尋訪了京城中所有名醫。
可得到的答複無一例外都是:“此症甚是罕見,實在是無法可醫,隻能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