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祿的話音剛落,趙煜已經大步朝殿中走去。
蔣淑蓉立在殿中,正扶著丫頭春玉的手就立在趙煜的那紫檀木雕花書案前,目光久久凝視著案上那副宮裝的侍女圖。
畫中是一個妙齡女子,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左右的年紀,鵝蛋般圓潤的臉上,膚色白皙細膩,桃紅間銀白的素錦衣裙,頭上簪一對細巧的銀梅花簪子並一朵茜色絹花,沒有華麗衣裝穿戴,但氣度卻是與生俱來。
再細看那女子容貌,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唇如櫻花不點而紅,尤其是那雙秋水瞳眸,靈動如珠,輕舞飛揚,漫然漾波。亦喜亦嗔間女兒家不能用言語來言說的心事,卻是由一個眼波,遠遠地透了出來。
這樣清麗絕色的容貌,眉梢眼角的風情,帶著少女初初長成的純美、懵懂不明,又從骨子裏透著若有若無的媚惑和風情,千緒萬端,都隻在這眼角蘊涵住了。
“長成這副樣子,也難怪殿下不舍!”
蔣淑蓉的手指輕輕觸到畫中女子的臉頰,尖細的琺琅護甲無聲劃過那女子的臉龐。
“小姐,想來這就是那丞相府的顏熙了!”春玉篤定的說完,不忘又加一句:“長成這副樣子,分明就是狐媚子!”
……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蔣淑蓉抬眸看著已經到了眼前的趙煜,她不慌不忙的從書案前轉了出來,端莊溫婉的行禮下去:“臣妾參見殿下!”
趙煜黑眸寂寂瞅了她半晌,隨即又轉眼看著書案上的畫卷:“你跑來這裏做什麼?”
“臣妾擔心殿下的身子,特意過來看望,不巧殿下正好不在……”
“出去吧!冥遠宮的規矩我會找管事嬤嬤親自給你說一遍的!”清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讓蔣淑蓉不由紅了眼眶。
他說話的語氣好似是對著陌生人,而不是夫妻之間哪怕一點點的親昵都不曾有。
“殿下,臣妾是你的妻子,是這冥遠宮的女主人……”
“出去!”一聲語調不高卻極具威懾的話讓殿中的氣氛立刻冷凝下來。
……
蔣淑蓉的話被冷冷打斷,她隻能臉色不豫委屈的看著趙煜清俊的麵龐,卻終究沒有再作聲,帶著丫頭快速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剛走到殿門口,裏麵已經傳出趙煜冷厲的命令:“榮祿,下次再敢私放閑雜人等進本王的書房,當心你的腦袋!”
一句閑雜人等,蔣淑蓉隻覺得刺的心都生疼!
寒風吹來,整個人都徹骨寒冷起來。
冬日裏,顏熙本就纏綿的風寒更是好的極緩慢。
白太醫來看過兩趟之後就沒再來,隻是方子和藥還是一應的按時送進丞相府中。
顏熙心思沉鬱,每日隻斜靠在被子上,一卷卷不厭其煩的讀著書冊。
顏丞相吩咐了府中不準叨擾,她的院子裏越發的清靜。
日影疏斜,一抹日光隨著掀簾而進的青竹投進了殿中。
見顏熙醒著,青竹忙服侍她喝了水,又讓凝霜去廚房拿白粥、小菜侍奉顏熙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