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淑蓉步伐輕緩,悠然沉靜的一階階邁下去,唇角始終抿著合宜的笑:“要把她拒之門外易如反掌,但這不是我最終要的,我所要的不是把她擋在冥遠宮外那麼簡單,而是,要徹底將她從殿下的心裏,趕出去!”
春玉是懂非懂的看著蔣淑榮,但卻終究不在多問,因為前麵,周姑姑已經帶著顏熙走到了近前。
“臣女顏熙參見王妃!”
無需周姑姑說,顏熙已經依禮朝蔣淑蓉福身下去。
“顏姑娘快些起來!以後這些禮數能免的就都免了吧!”蔣淑蓉親和的上前挽著顏熙說道。
顏熙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輕輕退卡一步看著麵前長相眉清目秀,溫柔賢惠的蔣淑蓉。
“父親自幼教導過,禮數萬萬不可廢,王妃金尊玉貴,顏熙自當時刻勤謹!”
蔣淑蓉眼珠輕輕轉動,笑著收回手,隴在寬大的袖子裏,緩聲道:“在殿下麵前都不要求你禮數,我這裏,姑娘又何須如此多禮!”
聽了這話顏熙心中不由一沉,果然,讓她來宮裏,這位王妃是早有打算的。
“王妃娘娘說笑了,王妃如今已經是肅王的妃,切莫聽一些閑言碎語,相信王妃自矜身份也會為王爺的清譽著想的!”
顏熙一番話謙恭有禮,說罷就福身跟著周嬤嬤退了下去。
蔣淑蓉定定瞅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發深沉。
周嬤嬤引著顏熙到了後院一處寂靜清雅的閣樓,顏熙知道,這裏就會是自己以後在宮裏的住處。
“顏姑娘若無旁的,奴婢就先告退了!”
“勞煩周嬤嬤了!”
周嬤嬤微微點頭,眼中卻是透著一片激賞,也不多言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顏熙在冥遠宮一處最不起眼的院落住了下來。
正殿的院子裏,一襲銀白勁裝的身影正揮劍而舞。
劍氣如寒霜冬雪,清冷中透著肅殺之氣。
榮祿一溜眼跑進園子屈膝道:“殿下,嬤嬤回來了!”
趙煜收了長劍,目光沉了沉:“讓她到書房來!”
趙煜雙手支在書案前,隻瞅著那卷未曾完全打開的畫卷。
畫卷隻敞開了一半,宮裝侍女圖隻能看到女子的衣裝,卻並未展開上麵容貌的部分。
周嬤嬤無聲走進暖閣微微一禮:“殿下,人已經送過去了!”
“沒有為難她吧!”趙煜並不抬頭,語氣清冷。
“王妃並未多言!”周嬤嬤答的幹脆,說完複又抬頭看了看趙煜繼續說道:“隻是秋盈這丫頭,仗著殿下的人如今是越發的不知分寸了,看樣子竟是要挑事!”
趙煜沉著臉默然片刻才淡淡吩咐:“傳我吩咐,自今日起秋盈不必再到正殿服侍,讓她到偏殿好好靜靜心!”
就這樣,自幼服侍肅王的貼身婢女秋盈,冥遠宮最有身份的宮女,一夜之間被肅王趕到了偏殿服侍茶水。
秋盈是何等的心性,聽了之後竟然是扭頭跑到房裏大哭起來。
彼時,時氣漸暖,一進二月裏,景翰宮裏的各色花朵都開始蠢蠢欲動的蓄起了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