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忘輕輕一哼,“何況,闔宮之中誰不知道,靜嬪為了邀寵,一言一行甚至走路說話,跳舞下棋,皆是刻意學著娘娘您,而皇上,隻怕失子之痛又無法麵對您,故而才會沉淪在了這個您的影子裏!”
顏熙隻靜靜看著窗下被寒雨澆得東倒西歪的海棠花枝,寒風寒魚中,這海棠還能否挺過去,迎來春暖花開的時日。
淑嬪順著顏熙的目光看向窗外道:“娘娘對皇上有往昔的情意,所以才會難過至此,才會對他喜歡誰更多耿耿於懷。若娘娘對皇上無心,那麼便不會傷心,而是像靜嬪一樣,一心去謀奪他更多的喜歡。無心的人是不會在那裏浪費時間難過的。”
顏熙惘然一笑:“你說,本宮是不是很傻,早就應該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我根本不可能再奢求單純專一的****!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淑嬪有一瞬間的沉思,雙唇抿成好看的弧度,許久緩緩道:“娘娘。你可以傷心,但不要傷心太久,這個宮裏的傷心人太多了,不要再多你一個。若你還是這樣傷心,那麼你便永遠隻能是一個傷心人了。你腹中枉死的孩子,你摯愛的皇上,你的家族,都將隨著你的傷心而不複存在了,而那些害你的人,隻會更加得意的笑!”
淑嬪的話聲音很小很輕,但鑽到顏熙耳朵裏,卻好像是很細的針刺,紮的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淑嬪輕輕握了握顏熙的手,然後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貴妃娘娘保重,臣妾告退!”
她走了,裙袓劃過顏熙麵前的地麵,劃出優美卻落寞的弧度。
那一日,父親和母親的血曾經染紅了她麵前的整片海棠花。
那一日,小裕銘從噩夢之中醒來,緊緊抱著她哭著要他的父母。
那一日,她恍然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孩子卻在闔宮的恥笑中變成了假孕。
那一日,她腹中四個月大的孩子被害死而凶手卻在博取同情。
……
夠了,這一切都早該結束了!
淑嬪說得不錯,她的消沉毫無意義,她需要的是報複!她要讓所有害她的人都嚐到同等的疼,都用血來承擔犯下的罪孽。
許久,顏熙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窗前。
她伸手推開窗子,一雙美眸緩緩抬起,視線移出,定格在遠處那片華麗的宮殿上。
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說不定哪天甚至會翻身而起再度獲寵再度受封為皇後。
而她的孩子,不能這樣白白死去。
殿外的柳闌聞聽了動靜,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一眼看到顏熙就這樣立在寒雨撲麵的窗子麵前,不由一怔,急忙走上去合上那窗子:“娘娘,娘娘就是再難受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啊!這寒雨刮在身上,凍著了可是怎麼好!”
一壁說著一壁扶著顏熙往殿裏麵走去,看著顏熙的臉色不由心疼低聲道:“娘娘受苦了,若是難受就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