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斑駁破舊的殿門,一眼就看見蕭梨兒獨自一個人蜷縮在冷宮的角落之中,她整個人衣衫整齊,容顏更是不甚邋遢.。
早已經不複往日驕橫華貴的模樣,眼前的人一眼看上去確實讓人不敢相信這就是昔日那個風光無限,名動寧國的皇後蕭梨兒!
她聽見動靜,抬起頭來,見是顏熙隻帶了李繼走了進來,道一句:“姐姐膽子越來越大,冷宮也敢一個人就進來。”
顏熙泰然微笑:“不過冷宮而已,鬼門關本宮都走過,有什麼好怕的!”
蕭梨兒薄薄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姐姐是來看我如今的下場的嗎?”
她本是丹鳳眼,斜著看人愈加妖媚淩厲:“看姐姐這身打扮,像是沒見過世麵的村野婦人趕著去辦喜事。”
我不以為忤,笑道:“能親眼看著你們蕭氏一族滅亡,怎能不算是大喜事呢.何況活著的村野婦人總比死了的人好些。”
蕭梨兒冷笑,“姐姐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設計陷害我和我蕭家一族!難道都不會做噩夢嗎?”
她暴怒起來,“我從沒指使過別人放火!”
她呼吸越重:“他雖是我宮裏的人卻不是我的心腹,我怎會這樣去指使他!”
蕭梨兒越說越怒,狂怒之下,猱身就要撲上來掐住顏熙的脖子。
顏熙並不躲避,在她快要接近自己的一刹那,李繼反擰了她的雙手,將她抵在牆上。
蕭梨兒一張臉早已經蒼白,觸到髒兮兮的牆頓時灰頭土臉起來,被李繼用力按住,依舊不忘死死掙紮著:“你竟然這般冤枉我——”
顏熙用絹子揮一揮牆上飄落下來的灰塵,婉轉的笑了,“你可錯了——是皇上冤枉你,可不是本宮。本宮不過--是陷害你罷了。”
顏熙甜美的微笑,“不過你也算不得冤枉,梓依溺水是你做的吧?在麗嬪和本宮的飲食裏放紅花也是你做的吧?害死麗嬪的孩子嫁禍給本宮是你做的吧!拿一個火燒明霄殿來冤了你也實在算不上什麼。”
蕭梨兒仰頭冷哼:“我就知道,夏荷那個賤牌敢反咬我一口必定是你們指使的,憑她哪裏有那個狗膽!”
顏熙大笑搖頭,發髻間步搖上垂下的櫻咯玎玲作晌,映著她嬌美容顏更顯嫵媚片刻道:“你還真是知人不明.你一早就拿麗嬪做爭寵的棋子,她有孕之後你又用紅花讓她墜胎陷害我,甚至不惜拿她的身子開玩笑,女子若是失子又不能生育,焉有不恨你的道理,你以為她恨你的心思是今日才有的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你打算拿她做棋子的時候就該知道有今天。”
蕭梨兒聞言神色變了又變,轉而還是一臉輕蔑道:“若以我當年的盛勢,太後這個老婦還要讓我幾分,麗嬪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我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裏!“
顏熙拂一拂袖口上柔軟的刺繡海棠,陰冷潮濕的冷宮裏讓人渾身生寒,她平緩道:“若是棋子便好了,棋子不會懂得恨。人和棋子不一樣,人比棋子狡詐得多。懂得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