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梨兒一聽這話不好,目光冷冷刮過顏熙微微隆起的小腹,終究還是咬牙跪了下去。
顏熙低眸瞅著跪在麵前的蕭梨兒冷聲道:“當年,本宮也是身懷四個多月的身孕,你仗著皇後尊位,罰本宮跪在烈日下一個多時辰,今日,你既無身孕,也無不適,而今日的太太陽比著當日也差的遠,本宮就罰你再次跪誦一個時辰的《女則》,你也好好修一下自己的心性!”
才行兩步,卻聽身後的蕭梨兒忿然道:“娘娘要罰,嬪妾自不敢駁。隻娘娘別得意過了頭,位高人愈險,娘娘以為今日的貴妃之位就當真無人能敵,做的極穩了嗎?”
顏熙停步卻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是不覺失笑,“如今本宮的位子穩與不穩,自然不是因為你。”
蕭梨兒深深微笑,眼中有幽暗如磷火的光芒,幽幽迸出幾分倔意,道:“嬪妾自然不入娘娘的眼,難道娘身邊就都是衷心不二之人了嗎?”她的目光有意無意拂過遠處的明月軒,“吃裏爬外的人多著呢,娘娘偏能眼裏容下沙子,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當日那鶴頂紅確實是我自己服下的不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誰給我送來的,意欲置你於死地的人還大有人在呢!”
顏熙目光立時也森冷了幾分:“是敵是友本宮自會分辨,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好生跪誦你的書吧!”
走出很遠了,淑嬪才抬眸覷著顏熙的臉色:“娘娘,她語中所指是靜嬪將這鶴頂紅送於她,兩人合力在皇上麵前垢陷娘娘,造成皇上和娘娘的嫌隙!”
顏熙不語,沉吟片刻道:“不論是她們兩個蛇鼠一窩還是如今相互撕咬,總之,任何一個本宮都不會放過!”
明眸之中一抹嗜血殺氣隱隱升騰。
禦花園轉了這一趟,顏熙也覺得乏了,隨即與淑嬪辭別,緩緩領著宮人回了明霄殿。
剛行至宮門處,就見李繼正領了宮人候在外麵,見顏熙回來,急忙上前一臉笑意神秘兮兮的行禮:“娘娘回來了!”
顏熙微笑瞥他一眼:“何事這般神秘兮兮的?
榮祿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進去看了自然明白。”
顏熙睨他一眼,抬步緩緩進了內殿。
寢殿便在後麵,一進來就看到通天落地的雲母神仙折花插屏,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榻上重新鋪了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中寶頂上懸了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而地上竟然鋪了一圈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隻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當年潘玉兒步步金蓮之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