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徐徐喝了一口茶:“不要輕舉妄動,靜嬪得寵許久在皇上心中多少有些份量,隻看今日淑嬪就知道,你們切勿急躁!”
麗嬪臉上泛起淒楚的冷笑,“進宮這些年裏,多少嬪妃。可是除了姐姐之外,得寵的唯有一個靜嬪,可見她的厲害。”
顏熙微微冷笑,“靜嬪這一招連消帶打、借刀殺人真是用得精妙,本宮自歎弗如。”
“的確很妙,”昭嬪凝眸於我,“我們再怎麼算計良久,她自然不會早早就料到咱們突然發難,能如此機變至此,是咱們小覷她了。”
顏熙沉吟良久,目光隻望著紫菱宮窗外的蔭蔭綠樹微微出神,濃蔭青翠欲滴,仿佛就要流淌下來一般。
她紅唇微動,輕輕道:“不是的,她一直就是想嫁禍淑嬪。”
顏熙轉過臉來,緩緩道出心頭所想,“柳闌告訴本宮,她香囊中的氣味雖然用百合香料掩蓋,但還是可以斷定有麝香在裏頭。”
心似被誰的手一把擰住了,她沉痛道:“本宮當年小產固然有蕭氏之失,然而歸根結底卻在舒她送的桃仁上。本宮服了那麼與紅花同效的桃仁,那個孩子注定是保不住的!”
眼見昭嬪麗嬪凝神細聽,便接著道:“所以柳闌再次聞到麝香的時候,比誰都害怕,也更警覺。每次靜嬪與本宮說話的時候都很靠近本宮,並且都佩戴著這個香囊。而不與本宮接近的時候,柳闌留意到她並不佩戴這個香囊。所以才會揣測,她佩戴這香囊不過是想故計重施而已。若能讓我落胎更好,即便不能落胎而被人發現時,她也可以把所以的事都推到淑嬪身上,就如今日一般。所以無論我是否落胎,淑嬪都遲早會被陷害,隻不過是一箭雙雕和一箭一雕的區別罷了。”
麗嬪昭嬪瞬即明了,麗嬪率先彈一彈指甲,默然道:“我們原本是要凝霜引出靜嬪的麝香香囊,沒想到靜嬪一口引出香囊為淑嬪所贈,害自己多年不孕,又借自己危害別的妃嬪的胎兒。如此重罪之下,淑嬪根本百口莫辯。因為孩子才是後宮女人立足的根本,任誰也不會覺得一個受寵的妃嬪會自己帶著麝香避孕。”
顏熙心情沉重,仿佛落索的黃葉一般,“所以,不僅能除去素來與本宮交好的淑嬪,連靜嬪自己也會更得憐惜而固寵,當真是一舉兩得之事。”
昭嬪揚一揚臉,淡漠得沒有一絲表情,“可是否除去淑嬪,對靜嬪來說並非是緊要的事。”
顏熙攏一攏寬大的衣袖,換了個較為舒適的坐姿,輕聲道:“妹妹這樣聰明,蕭氏曾對我坦言,當日她陷害本宮的那些鶴頂紅就是出自靜嬪!如今,不能直接對付本宮,若是斷了本宮的左膀右臂,她也是值得的!”
麗嬪瞑目片刻,一縷涼意蔓上她清秀的眉目,“我隻不明白一點,靜嬪承寵時日也不少為何未有生育?”
顏熙眸光漸深,“此中似乎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