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莞拉一拉她的手,忍不住道:“才不是呢,婕妤娘娘隻信任貼身的夏蘭,背後由著那些巴結夏蘭的小宮女欺負人也不作聲呢。”
顏熙一驚,忙坐起身來道:“竟有這等事!”
雨濛忙跪下,局促不安道:“娘娘別
這樣說,奴婢不過是個小宮女,婕妤教訓幾句也是應該的。”
顏熙輕輕唉了一聲:“難為你是個懂事的,你們娘娘進來胎氣都好吧!”
她略一遲疑,避開顏熙的目光,“都好,隻是夜裏有時會醒來。”
“無論她好與不好,你都要好生服侍,皇嗣為要,若你主子有什麼不安,首先落個不是的便是你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知道麼?”
雨濛縮一縮身子,溫順道:“是。”
顏熙心中一動,抬眸望著外麵那片花香馥鬱的百合笑道:“你方才說你主子睡眠不安,百合最能清心安神,平虛煩驚悸。你若常插些在殿中,對你主子身子也有益。她身子安穩,到時婕妤一喜歡,自然對你就更好。與其求人,還不如自己用心。你說是麼?”
雨濛乖巧點頭,“奴婢多謝娘娘提點。”
許是因為終究有心事,顏熙每日裏睡得越發清淺,長日漫漫,她常常足不出戶,****隻插花刺繡,打發辰光。
已經到了夏日,開在陰涼處的狐尾百合便愈發花姿挺拔秀麗。
顏熙尤愛那粉紅花蕊數點,常常讓花莞采一些來,早上所采集的花苞到黃昏時分便會盛開,涼風徐來,滿殿清芬。
花莞道:“雨濛真有心,那日娘娘提了一句,她真****一早采摘狐尾百合送去呢,太醫看過那些花苞無事,聽聞靜婕妤倒也喜歡。”
顏熙聽了隻是笑笑不語。
六月十五那一日,是靜婕妤的生辰,顏熙早早囑咐了花莞將狐尾百合采好給雨濛送了去。
趙煜帶著顏熙一同去了明月軒,其他各宮妃嬪也前去相賀。
隻是,靜婕妤如今有孕在身,妃嬪們各自送了禮去坐坐便各自回去了。
顏熙也是溫顏勸了趙煜留下陪靜婕妤,自己早早回了明霄殿休息。
此時靜嬪的胎已有四個月多,論理即便趙煜要過夜也無妨。
於是明月軒中笙歌燕舞,遠遠都能看見絲竹柔軟低迷的詠歎,軟軟一聲,無端撩撥起後宮此消彼長的醋意。
回到明霄殿,顏熙獨自歪在貴妃榻上小憩,睡夢朦朧中,竟是有一個小小嬰孩躺在自己身邊,柔嫩的小臉,黑亮純淨的眼睛靜靜望著她,忽而,殿外有人推門進來,竟然是靜婕妤,她臉上帶著淚哭著跪倒在顏熙麵前:“求姐姐不要害我的孩子,那是皇上的骨肉啊!稚子何辜,姐姐也是要做母親的人啊!”
頓時,冷汗一下子膩膩的出了一身,顏熙驚覺的醒了過來。
柳闌端了一碗眼窩正走進來,看顏熙如此急忙上前放下手中的眼窩:“娘娘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可是做噩夢了嗎?”
顏熙疲憊的揮揮手,伸手揉著額角,那一句稚子何辜卻久久回蕩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