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顏熙冷冷打斷了她,冰冷的目光停駐在她臉上:“不知死活!這等苟且之事不要汙了本宮的耳朵!本宮之所以壓住此事,並非是要對你留情,隻是因為本宮要保全皇上的威名保全皇室的清譽!如今肯來見你,你要告訴你,溫從良和濟遠,還有你的母家都因你而亡!這個世上,隻不知你還有何顏麵苟活!”
“死了……都死了……”靜婕妤喃喃自語
顏熙起身,嫣紅的寬大袖幅冷冷劃過明月軒:“你死了這條心吧!皇上不會再見你了!”
說完腳步不停走了出去,身後傳來低低的一聲:“是啊!皇上是不會再見我的了!你轉告皇上,寧壽宮,終究是禍害!”
顏熙腳步停住,心中不由一凜,之前也曾懷疑靜婕妤是受人教唆,隻是……
她終究沒有回頭,扶著柳闌的手毅然走了出去。
回到明霄殿已經天色欲晚,重重宮殿暗雲披上了濃墨渾金的色彩,在暮霞的垂映下漸漸變成無數重疊的深色剪影,這樣緩慢地陷沒,格外給人一種壓迫到無法喘息的感覺。
才坐定,用青竹端上來的浸透了玫瑰花汁的水浣手,有內監有聲音驟然尖利爆發,“靜婕妤歿了。”
木然片刻,她死了,終究死了,顏熙驟然笑了起來,笑得那樣無聲且極致,連她自己也難以想象,她竟然這樣暢快的迸發了笑。
耳邊猶自響著當年她們的歡笑聲,靜婕妤怯怯的含羞不語。
歲月如水,終於,愛或者恨,也還是離開了。
寂寞如斯。
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做宮,這樣繁麗的皇城,不過是幾道深深的寂寞身影輾轉其中罷了。
良久,頰邊緩緩滑落了一滴清淚。
淚落人亡,如此而已。
夜色似人心底的哀涼,無知無覺層層迫上心翼。
榮祿悄悄趕過來,覷著顏熙的臉色笑道:“娘娘準備著,皇上說要過來一起用晚膳呢。”
顏熙點頭,“知道了。”
榮祿覻著她,小心翼翼道:“靜婕妤突然懸梁自盡……”
顏熙抬眸望著暗夜的雲舒雲卷縹緲如煙,沉聲道:“公公也知道是突然。是她自己想不開,不念皇上饒她一條命的恩典麼,與旁人無幹。”
“娘娘說得是。”榮祿趕忙恭敬垂首。
“皇上知道了嗎?”顏熙容色淡淡。
“皇上在銘心殿與諸位大人商議江南河工一事,奴才尚未稟報!”榮祿恭敬回稟。
“皇上在商議要事就不要打擾了,何況此事乃是不祥!等下皇上就來明霄殿,你抽個機會再說,明月軒那邊先去打理著吧!”顏熙淡淡揮手,榮祿隨即領命退了下去。
榮祿才剛走不就,外麵李繼就進來回稟:“娘娘,寒梟大人在殿外求見!”
顏熙抬手:“請他進來!”
一襲青衣好似他身上永恒不會改變的清冷一樣,寒梟屈膝跪了下去:“寒梟參見娘娘!”
“起來!”顏熙支起腰肢抬眸望著寒梟:“濟遠的事本宮要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