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東林寺此時被火把照耀得猶如白晝,百年清淨佛門一朝墮入地獄。
而趙燁看著滿殿的僧人惶惶不安,慵懶一笑,重新坐在椅上,對閉目念經的寧遠:“你不會那麼蠢藏著她為東林寺引來災禍吧?”
寧遠抬頭看著趙燁,淡淡道:“所謂災禍,不正是寧王殿下帶來的嗎?”
趙燁看著他明淨的眼眸,不由心一縮,這樣坦蕩無懼的眼神,他分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為何有一種令人不敢侮辱褻瀆之感?
趙燁別過臉,避開他的目光,冷笑:“不管如何,等本王找到她,你們東林寺就要大禍臨頭!”
寧遠宣了一聲佛號:“那不是東林寺的大禍,那是整個應國的禍事。當初皇上就不應該錯信了殿下,以至現在變亂紛起,生靈塗炭!”
佛殿中所有的僧人都驚呼起來,從來沒有人敢在金身佛前這般無禮。
寧遠一動不動,他的眸色平靜,看著盛怒中的蕭鳳青:“魔由心生,殿下如今掌控寧國半數兵馬,又舉兵攻占了幽州,就算蕩盡所有反對你的人,踩著遍地屍骨成為九五之尊,殿下可覺得有一絲開心快活?”
趙燁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曾經絲毫不入他眼中的年輕僧人,如今全天下敢在他麵前說這番話的,也許隻有他一個人。
寧遠與他對視,絲毫不躲避。
很快,士兵上前跪地稟報:“啟稟淩王殿下,全寺搜遍了沒有找到貴妃娘娘。”趙燁眼中一沉,他冷冷看著寧遠。
忽的,他笑了,他低下頭,長長如墨的束發散在他臉頰邊。
他低頭對寧遠一字一頓地道:“你夠狠,寧可看著全寺的僧人為她陪葬,都不肯說出她到底在哪裏。”
寧遠看著麵前猶如魔的男子,閉上眼,平靜地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淩王殿下找不到貴妃娘娘,如果要泄憤,就殺了貧僧吧。何必為難全寺的僧人?”
他此言一出,底下的僧人不禁動容,他們伏在地上,更加大聲地念誦經文。
梵音嫋繞神聖肅穆的佛堂,他就端坐在神佛前,麵上漸漸平和安詳。
顏熙看著無懼的他,清冷一笑,他似笑非笑地道:“想讓本王殺了你?做夢吧!”
他轉眸看著一地濟濟眾僧人,眼前掠過深重的嗜血笑意:“本王偏不殺你,要你看著這東林寺的僧人一個個死在你跟前,直到你說出她藏身何處。”
滿殿中的僧人頓時嘩然驚呼,有膽小的僧人忍不住往外跑去,可是殿外守著重重鐵甲士兵,他們手中的刀揮起,血光隨之噴薄而起,一地的血腥令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寧遠定定看著眼前失控的慘象,緊緊拽住手中的念珠。
鮮紅的血令失控的場麵更加混亂,僧人們想要上前衝出囹圄,但是一地的鮮血令人無法向前半步。
有的大聲疾呼,有的幹脆跪在佛前大聲念禱,有的四處張望,他們喊著要出去,可殿外手持兵器的士兵組成人牆,把他們都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