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揉了揉發脹的額角。
就月的寧國已經有了幾分寒冷，寒風勁吹，吹得外麵樹梢頂呼啦啦地響。
他起身走出，看著眼前的一片清寂皇宮，重重吐出一口氣。
沒有了她，這個世界果然是如此寂淡而索然無味。
榮祿連忙拿了披風上前為他披上：“皇上且保重龍體。不為別的還有小皇子呢！”
趙煜回頭，看著榮祿一臉擔憂的麵容，苦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頓了頓，問道：“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榮祿搖頭：“此去幽州太遠了，就算有消息也是五天之前的。”
趙煜聞言掩不住眼中的失望，榮祿見他黯然神傷，連忙安慰道：“皇上且放心，今日應該有消息的。”他話音剛落，忽地營地宮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榮祿急忙轉身去看。
趙煜眸中一緊，不由上前幾步。
不一會腳步聲漸近了，有一個小太監踉蹌向前，跪下地上，斷斷續續地道：“皇上……不好了……五天前，淩王三萬精兵回師叛亂，攻……攻占了幽州城……守城軍士或死或被俘虜無一人幸免！”
銘心殿外所有人都暗暗驚呼起來。
趙煜一動未動。
反了，淩王果然反了。
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而如今他是真的敢反，他是真的會反……
他俊魅的麵上波瀾未動，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痛苦？憤怒？還是失望？還是痛心？……
這意料之中的謀反，是他給了他機會不是嗎？
在眾人的驚慌聲中，他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問道：“那貴妃呢……可有消息……”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小太監吞了吞口唾沫，繼續說道：“淩王攻占皇宮之後，聽聞了貴妃曾逗留幽州，並發現其蹤跡追尋至東林寺，隻是東林寺方丈，寧遠大師甘願被屠寺也始終不肯吐露貴妃行蹤……”
趙煜踉蹌後退一步，榮祿連忙上前扶著他，大喜道：“皇上，這是好事……這是好事啊，他們未能找到娘娘，說明寒梟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趙煜聞言心底湧起一股苦澀，那麼苦，苦得令自己都無法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他揮了揮手，獨自走進銘心殿之中。
南下幽州？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千裏跋涉去到南夷？
更何況她體弱未俞？！
眼底有什麼灼熱的液體滾落。
身上明黃的龍袍，那綴著黑珍珠的龍眼無言地看著他。
仿佛不明白此刻這個帝王到底在傷心什麼。
禦帳中，燭火孤獨地燃燒著，照出他麵上越來越濃的淒色。
顏兒，那一夜，他那麼傷她，她卻依舊不計前嫌跑去阻止淩王的謀反！
傻瓜！
你可知道這一場爭奪之戰有生之年不可避免，他那樣無情的將她和睿兒送進靈隱寺，就是希望這樣宣告天下一般的將她與自己劃清界線，讓他們母子可以避開在這場未知結果的戰爭之中。
可是……明明知道傷她那樣深，他別無選擇，自己的賭注，他不想讓她和孩子也牽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