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進宮的日子,雖早已有準備,可看到那輛馬車停在一方窄窄的紅牆邊,楚雲還是有些恐懼。
這裏四處蔓延著肅殺的氣氛,楚雲一點一點從窗裏向外看,她急於尋找一種心靈的依靠和慰藉。
“找什麼呢?”身旁的黎陌塵開口。
“沒什麼!”
楚雲自然地進入了狀態,雙目無神,張牙舞爪地摸索著。
“你扶我一把。”她把手塞到黎陌塵的手中。
一絲溫熱將黎陌塵冰冷的手籠住,他的心忽然一顫,隨後看到了楚雲那定定的眼神,知道她這是又演上了。
“不用這樣吧。”黎陌塵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臉。
“你不懂,演員嘛,講究真聽真看真感覺,我這是入戲。”楚雲說著,緊緊抓著黎陌塵的手,從馬車下去。
一下車,便瞧見了幾個太監早早在立在前方。
“辰王殿下,皇上恭候多時了。”
黎陌塵絲毫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牽著楚雲自顧自往前走。
“這位是……”為首的大太監楚雲再熟悉不過,這是皇帝身邊的親信衛東延。在原劇本裏他可沒少為皇帝出謀劃策,那些陰險狠毒的計策都少不了他的籌謀。
“這是本王心愛之人。”
聽到這話,楚雲愣住了。她想過無數次辰王會怎樣介紹自己,大概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側妃。畢竟,他之前都是這樣說的。
可如今,他竟然說,她是他的——心愛之人!
楚雲恍惚間聽到一聲嗤笑:“原來讓辰王殿下心心念念不惜違背皇上的禁令也要出手相救的,竟然是一個瞎子啊。”
“閉上你的狗嘴!”楚雲惡狠狠咬牙。
辰王有顧慮,她可沒有。再說了,她什麼時候能受這窩囊氣?
“大膽!你可知道我是誰?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衛東延霎時麵如土色,擰著眉頭往前逼近幾步,他身後的幾個小太監見狀也緊跟其後。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楚雲啃噬殆盡。
“我知道,衛總管是吧!新朝以仁愛治天下,您是皇上身邊的近侍,方才卻堂而皇之地看不起眼盲之人,讓皇上如何服眾,如何做仁君呢?”楚雲毫無懼色,義正言辭地反駁。
“你——”
還不等衛東延再開口,就聽到了黎陌塵的聲音。
“本王的側妃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指點點吧。”
辰王雖已不複當年一方霸主的風采,卻是氣魄猶在,不怒自威。
“辰王殿下,您別忘了,如今您已不是三年前那個叱吒風雲的北地藩王了!”衛東延撇了撇嘴角。
“是嗎?衛公公沒有聽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還有,聽聞衛公公四處傳揚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宮外人人高呼九千歲,不知道皇上聽了,心裏是什麼滋味啊。”楚雲可見不得黎陌塵受委屈。
“我還沒死呢。”黎陌塵聽到“瘦死的駱駝”,急忙在楚雲耳畔低聲反駁。
這黎陌塵,關注點怎麼這麼清奇?
“好哇,好一個辰王和辰王妃,不知見了皇上,還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衛東延一揚手,幾個小太監便聞聲帶他們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