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時分,侍書率領一幹下人,引導眾人到後花園按事先貼好的名號入座。除林老爺子和林老夫人並排坐在左首端外,其餘眾人的坐位,均以相屬關係分男女方相向安排。
園裏月光如水,燭影搖曳。九曲回廊處,銀波環繞,清徹見底,各色錦魚或遊或歇,悠然自得。聳草遍地,嬌嫩欲滴,奇花翠樹,紅紫芳霏,微風拂過,芬香四溢,沁人心脾,令人聞之欲醉。
突然一陣悅耳的笛聲從回廊處傳來,笛聲曲調簡明,歡快,充滿著愉悅之感。眾人凝眼一看,隻見一群人在白玉廊上款款而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男一女,約摸七八歲的小孩,另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隨之其後,他們各執一笛,同聲吹奏,其他手執托盤的二十二對男女下人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一米遠處。待行至林老爺子和林老夫人麵前時,樂曲正好演奏完,將笛子交給在旁的侍從後,小男孩和小女孩從仆人的托盤上各取一杯香茗,和另兩個少年同時跪在兩老麵前,齊聲說道:“祝外婆(奶奶)生日快樂,祝外公(爺爺)、外婆(奶奶)身體健康,年年益壽!”說罷,將手中的香茗高高舉起,敬奉兩老。
“好,好,乖孫兒們,快快起來!”林家二老老懷安慰,感動得熱淚盈眶。
在場的眾人在短暫的驚詫後,全都熱烈的鼓起掌來。待下人們將盤中的香茗和小碟的四色幹果與四色蜜餞一對一放到客人麵前後,林琿一把拉過小女孩,問道:“菁兒,你怎麼會吹笛呀,吹得是什麼,我以前怎都沒聽過?”小女孩天真的說:“爸爸,是姑姑教我們的啦,她說這叫《生日快樂》歌…”還沒等她說完,在從外婆膝上溜下來的霍仲就催促道:“菁姐姐快走啦,堯哥哥和舜哥哥已經在等我們了啦!”
小女孩回頭一看,果然她的兩個哥哥已經帶領著兩隊下人們在旁等著,於是和她爸爸說了句:“姑姑說,我們今天是領隊”就和霍仲手拉著手跑了。
小孩們的天真爛漫讓在場的所有人開心不已,林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接下來,四個林家小輩又帶領著二十二對下人,仍以一一對應的方式,分呈上小碟裝的甜點四品,金糕卷、小豆糕、蓮子糕、豌豆黃;五香醬雞、鹽水裏脊、紅油鴨子、麻辣口條;桂花醬雞、蕃茄馬蹄、油燜草菇、椒油銀耳。原來林玲以滿漢全席中的萬壽宴為樣設辦此次生辰宴。除了一些受條件限製不能製作的菜品外,其它的,差不多都做全了,也算是改良版的萬壽宴吧。開始上正菜時,林玲將霍仲等人也安排上桌,自己親自領隊,每道菜介紹完後,再將盤菜均分盛碟呈給大家,當然從頭至尾,出場時她均由輕紗蒙麵,對外隻稱是林家的一位表親。
一席宴下來,從頭至尾足足進行了五個時辰,可是沒有人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每一道點心,每一道菜肴俱是他們平生所未聽過、看過、吃過的美味,良辰、美景、佳肴,今晚的一切,足以讓他們回味終生。
宴散,送完客人,一家子聚在客廳喝著函山霧茶閑聊,小家夥們也都興奮地賴著不去睡覺。林玲的大哥林東本是個嚴謹的軍人,此刻也不由放鬆微靠著靠著椅子,樣子十分的愜意。
他淡淡地笑著,說道:“小妹還有這種功夫呀,看樣子我們以後有口福了。”除了堂上二老外,其餘眾人都摸著肚子,猛點著頭,一臉期待的模樣。
林玲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做這種菜式可是最煩瑣的,原本以為就隻是家人,可以做得精簡些,誰知來了這麼多人,隻好做全了,唉,象這種級別的,多做幾次會累死人的。”
林老夫人不舍地說:“是呀,玲兒從二天前就開始忙到現在,晚上她連坐會兒都沒功夫,盡是照顧大家,這不,到這會兒晚飯都還沒吃呢。”
林玲可憐兮兮地撒嬌道:“媽,我沒胃口,每次下廚煮完後,我都沒胃口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