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字中間的每個石屋的門均是由鐵皮製成,門上無一例外鎖著粗粗的鐵鏈,石壁上開著一個小小的窗戶,或者不能稱之為窗戶,通氣孔更為合適。先前聞到的那種濃重的腐爛夾雜著血腥及其它種種的惡臭之氣就是從這些通氣孔散發出來的。
一撬開鐵門,雖有淨化光魔法的護著,惡息不能侵襲,但石屋中的景像讓霍仲和李隱兩人同時彎下腰嘔吐不已,將早上所食之物全都清給了大地。殷紅如血的石屋裏,陳滿著人族的女子的屍體,整個房間如同是地獄中的血池。屍體是大都赤身裸體,零星幾具上還披著幾塊碎布。所有的屍體在生前似乎都經過激烈的搏鬥,麵目猙獰,或趴,或仰,或半倦著,或扭曲著,或背靠壁坐著,手上拿著斷肢,嘴邊殘留著碎肉,或兩兩撕打在一起,相互啃咬著對方。有的已全身腐爛看不出本來麵目,肥碩的屍蟲從口腔裏爬出,又從鼻孔中爬進;有的半腐爛著,依稀可辯生前模樣;有的雖渾身傷口,但保存尚為完整,似乎距死亡時間不是太久。……
前兩排石屋按性別和種族不同,分別裝著男人,女人,孩子,人族,半獸人族,獸人族;第三排的石屋則不分種族,隻按性別區分。屍體的情況與人族女人的那間相同,從現場遺留的情況推測,這些在生前時似乎都已失去理智,瘋狂地自相殘殺,咬食同伴。最後一排的石屋中裝著或是斷肢殘臂,或是身首分離青壯年男人屍體,各種族都有,這些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胡亂疊著,大都爛成森森白骨。
“王八蛋!這是哪些王八蛋做的!”李隱重重地踢著鐵門,紅著雙眼,咆哮著。
霍仲蒼白著臉,沒有說話,隻有從他因用力過緊而微微顫抖的拳頭中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憤怒。
……
東邊角落的石屋門是敞開的,屋內的牆壁和地麵均被涮成白色,一個貼牆的桌子上擺放著兩個分別標注著15號及16號血液標本字樣的,裝著鮮血的透明密封玻璃罐。
中間兩張木床上,分別仰躺著兩具已被開胸剖腹的屍體,一人族,一半獸人。從屍身上殘留的傷痕來看,這兩人應是從中間石屋裏存活下來的“幸運兒”。被剖開的腹腔中內髒已經消失了一半,從剩餘的殘髒邊緣看,似乎不是被割掉的,而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食了一般。霍仲沒有神識,故而他發現不到這些殘髒上麵附著著無數的黑色小蟲,隻是不知是什麼原因致使這些小黑蟲突然全部死亡。
抬起頭打量著四周,這屋子看起來有些淩亂,一些和自家醫館裏樣式相似的刀子,鉗子,鑷子等器具以及白袍,口罩隨意地丟著。奇怪,霍仲思忖著,這些應該是做手術時用的吧,難道還有人和老媽一樣懂得這些?還有從現場看,這些人走得很匆忙,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離開的那麼倉促呢?
“阿仲,快來看看,”李隱盯著其中的人族屍體暴突的眼睛,突然叫道:“他眼睛裏的這東西和錢大叔的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