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捏了捏手上的球。雖然不知工藝的純熟程度如何,但顯然,他所說的那個方法成功了。上次在南方看見的那類植物,果然就是橡膠樹。隻是古代硝酸的製備過程實在麻煩,能做到這個地步已屬不易。尚不知,硝石、硫黃、木炭的比例試驗得如何,下次得親自去見一下季子堯才是。
紫鳶正自沉思,卻被秦思良打斷了。小貓一把奪了球去,像搶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樂開了懷,丟到腳邊,便自踢開了。
錦月急切地問:“怎樣?”
“嗯。替我好生謝謝季叔叔,改日我得親自去尋他。”
錦月微笑著點了點頭,紫鳶握了握他的手掌,淺淺一笑道:“這禮物,真是太好了。”
一個早上,紫鳶便和錦月一起坐在庭院內,看著小貓兒在院子裏玩。蕭妃居然未立刻派人來接秦思良回去,紫鳶又不能趕他走。可若是秦思良在他這裏出了什麼事,又要多生事端,所以也隻能在一邊看著他。
秦思良玩累了,將球一丟,衝到桌子前,拎起茶壺便喝。紫鳶禁不住皺了皺眉。他這個弟弟,也太沒個皇子的樣子了。
“哥,陪我一起玩啊,和他們幾個玩一點意思都沒有!”秦思良撩起胳膊,扯起袖口猛擦嘴。
“今日怪累了,改日陪你一起。”紫鳶懶懶地向後靠了靠身子,轉眼看向秦思良的臉,小貓兒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一把捂住肚子,神色很不正常。
“怎麼了?”紫鳶騰地站起身子,蹲下身子扶他。秦思良的嘴唇顯出幾分黑紫,不對勁,難道他中毒了?
不及細想,紫鳶立刻令人去傳太醫,卻又立馬把人給叫了回來。
紫鳶皺了皺眉。不能傳太醫來,真的是中毒的話,自己根本說不清原委。
一把將秦思良抱回屋裏。示意閑雜人等先行退下。
“月,立刻派人傳季叔叔來宮裏,務必掩人耳目。”
“文青,令人注意蕭妃宮裏的動向,她若離開祺雲殿,即刻令人回報。你們都先出去,方才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準離開一步。”
錦月和韓文青都退了下去。
秦思良麵色青紫,呼吸急促,倒似亞硝酸鹽的中毒症狀。難道是因為球體上殘留的毒物?
紫鳶拿起水壺往秦思良嘴裏猛灌,不一會兒,小貓兒便忍不住翻身嘔吐起來,吐完了人顯然乏了,一頭倒在床上,但臉色比方才好看了些許,呼吸也不再急促異常了。
紫鳶緩緩吐了口氣。雖說沒有什麼兄弟親情,但若他此時死在他府裏,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辰,錦月帶著季子堯來了。紫鳶命人清理了下屋內的濁物,便坐到一邊。季子堯把了把秦思良的脈象,又看了看他的眼色和皮膚,轉身道:“少主,是斷腸草。幸好未能入到心腹,先行用鮮羊血熱灌,我再開副驅毒的藥來,便可無礙。”
斷腸草?可誰能在他眼皮底下下毒?
紫鳶即刻令人去準備羊血。蹙著眉頭,斜靠在榻邊,看著秦思良略顯蒼白的臉。
這小貓兒不可能自己下毒害自己,即便會,也不會選這種毒藥。蕭妃那裏也不可能拿他的命作賭注。秦義麼?倒並非不可能。若是秦思良死在他府裏,那可真是一劍雙雕的毒計。可是究竟是誰下的毒?府裏有內奸麼?是誰?
紫鳶緊蹙著眉頭。所有人都有可能。除了錦月……
鮮羊血不多時便送來了。秦思良喝了少許,人顯得好多了,微微睜開了眼,就顧著叫疼。
韓文青推門匆匆而入。
“殿下,蕭妃娘娘離開祺雲殿,往這兒來了。”
果然。顯然是有人告訴她了。
也罷。
若她要興師問罪,隻要秦思良沒事,她也不能如何。順便探探她的口風,說不定可以揪出是誰藏在身邊。
紫鳶走出屋外,剛欲踏入前廳,便見蕭妃虎著臉,衝了進來,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
“思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