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所言雖在理,但如今國庫空虛,卻也撥不出多餘的錢糧。”紫鳶適時地打斷了一幫老臣激烈的爭論。
蕭嚴自然是樂得見紫鳶介入,而且還是向著自個兒這邊。周鶴老古板,依然不依不饒地開口道:“黔州近年太平,況平南本屬我國土,並無南下之跡象,平王擁兵一方,年年費錢糧萬石,實無此必要。若能撥出部分,足以堯州城池加固所需。”
蕭嚴沉下臉來了,轉眼看了看秦炩的神色。
秦炩倒是神色無波,看樣子是在等別人開口駁那老兒。
紫鳶心下清楚,周鶴這話說得過了,雖然也許確是事實,但放到麵兒上來說,明擺著就是說平王擁兵自重,耗費錢糧。看來這老頭兒不但是固執,簡直就是沒腦子,也不知是如何混到這職位上的,居然到如今還能太太平平活著,實屬奇跡。
崔斯文樂嗬嗬的笑臉依然,搶先開了口道:“周侍郎,平王固守邊境,抵禦外敵,那可是莫大的辛苦,你這般說話,豈非說平王虛報軍需?嗬嗬,周侍郎莫是有什麼證據麼?若是沒有,這可是對平王之汙蔑,對皇族之不敬呢!”話畢,獻媚地朝著秦炩微微一點頭。
“哼!若是老夫有憑有據,自然早就啟奏上報,你個肥頭豬耳的東西,少拿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來壓老夫!”
“你!你個老東西說什麼?!簡直就是藐視朝廷!殿下,你就容得他如斯放肆?!”
紫鳶心下覺得好笑,麵上卻依然保持平穩泰然。這周鶴還真是不怕死的,聽他罵罵這些東西倒也有趣,但若再不開口說些什麼,隻怕這老兒真要去見閻王了。
“周愛卿,不得無禮。平王功高勞苦,黔州又是軍事要地,所需錢糧自是不可少。不過,堯州屢遭外族侵擾,也不得不防。隻是,國庫近年吃緊,暫時確也撥不出多餘的款額投入。”
紫鳶的一番說話,自然是兩麵都照顧上了。他不想這老兒平白無故丟了性命,倒也並非憐才之心,隻是覺得朝堂上還有這般直人,實屬難得。若是真能歸己所用,得當的話,倒該是個忠臣,雖然愚笨了些。
崔斯文顯然未料到,紫鳶會開口保那老兒,但也沒話可駁。轉眼看了看秦炩,依然看不出神色來,也就不再開口。
周鶴還不肯罷休,振振道:“既然殿下知曉其中利害,難道就容得契蒙蠻族欺我百姓,坐視不禮麼?”話語帶著怒意,實在有些不敬。
紫鳶皺起眉來。
“放肆。”秦炩終於開口了,“周侍郎,在這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你到這把年紀了,還不明白麼?殿下方才那番話,已是對你的包容,再胡言亂語,即使殿下心存仁慈,隻怕他人也容不得你如此。”
這老兒還真是。這般不敬的口氣拿來喝斥皇族,看來真是老糊塗了。
紫鳶微微一笑,“無妨。周愛卿心係國之安危,一時失言也未免。”紫鳶微微頓了頓聲,繼而正色道:“其實,契蒙部族侵擾一事,還不至於非要鬧至兩國兵戎相見。既然國庫暫時無法撥出錢糧,以加固堯州一帶城池以防萬一,不如暫時先緩一緩,派使臣去契蒙國和端木一族洽談一番,興許就可以解決這個潛藏的危機呢?”
殿堂內一時安靜下來了。
秦炩帶著欣賞的目光望著紫鳶,“殿下英明,正如殿下所言,其實如今契蒙國內紛爭不斷,尤其是端木一族內部,若是派出外交使臣,與之詳談,或許能就此結成友好聯盟也未知。”
秦炩的附和就代表了秦義的認可。至少,在朝房內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認為的。況且,紫鳶的建議確實是個好辦法。連周鶴也不再繼續多言爭辯,閉上了嘴。
“既然如此,那應由哪位愛卿前去出使契蒙,最為恰當呢?炩世子心下可有人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