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星月國國都之時,已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自那日昏迷之後,餘弦一直未醒。南宮黎人說,他可能是受的刺激過大,沉於夢中不願醒來。之於他究竟何時會醒,是否會醒,南宮黎人也無法確定。
“黎人,好好照顧他。”歐陽若辰垂首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日漸蒼白的餘弦,心底隱隱作痛。伸手撥開他眼前的發,額頭滾燙的溫度讓歐陽若辰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害怕,眼前的人會再也無法醒來。
南宮黎人站在床邊,看著歐陽若辰這般疼惜的目光,眼底淌過一絲冰寒的氣息。
“你那麼在乎他,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他麼?”
南宮黎人的語氣很嚴肅,絲毫也不像在說笑。歐陽若辰抬起眼,眼底依然是宜人的溫柔。他笑了笑說:“你若要殺他,我便不會將他交給你了。”
南宮黎人一時無語。正如歐陽若辰所言,他確實不會那麼做。若說歐陽若辰隻是為了龍神,那麼自己可能會阻止他那麼做,更會毫不手軟地毀了那個人;但若是為了感情……,他斷然無法忍心下手那麼做。
南宮黎人暗暗歎氣。歐陽若辰太了解他,卻太不了解自己。或許有一天,他會因為這個人而毀了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你……,”南宮黎人有些生氣,也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他,歎了口氣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一旦陷進去,即使一切如你所願,那個願望也無法再實現!”
歐陽若辰轉而看向餘弦,淡淡一笑。
“黎人。其實,那個願望,已經不重要了。”
白色的水汽,蒸騰,飄散。讓整間屋子染了一層霧氣。
歐陽若辰躺在白色的浴池中,閉目淺眠。
水汽沾染在他堅實的身軀上,讓他那原本白皙的肌膚,透出一股淡紅。性感,而迷人。
他靠在池邊,雙臂平撐在身後,微微仰起頭。沾濕的黑發散落在玉白的大理石平台上,泛著如同黑緞子般的耀眼光澤。滿身的傷痕中,胸口那幾處淡粉色的劍傷顯得格外醒目。他甩了甩發,微睜開眼,伸手輕撫過那淡淡的傷痕。
他並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有多糟糕,情緒有多複雜。他隻知道,腦海裏反複出現的那抹蒼白無力的笑容,讓他有多心痛。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是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還是……更早?
輕微的歎息聲。沒有答案。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讓自己陷進去會有多危險。但究竟是因為那卷軸上的條件,他才會刻意將自己代入,還是……原本,就早已陷入其中?
蒸騰的水汽讓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水麵上漂浮的紅色花瓣輕輕蕩漾著,飄起了一圈圈水色漣漪。
順著蕩開的水麵,歐陽若辰抬眼看了過去。
浴池的盡頭,上官雪半披著透明的雪白紗衣,緩緩走了過來。被溫水浸濕的衣衫緊貼在肌膚之上,隱約在其間的身軀顯得水潤而誘人。堅實玉白的腿劃過飄著紅色花瓣的水麵,越往前走,伴隨著水流的滑動,那漂亮的腿部曲線逐漸被水色所淹沒,掩蓋過那挺翹的臀部。
他走到歐陽若辰麵前,昂起頭,半側著腦袋眯眼看著歐陽若辰,被水汽熏紅的臉頰泛著通透的色澤,水色豐潤的唇輕輕一抿,透射出勾人魂魄的魅惑。
歐陽若辰定定地看著他,隨即輕輕勾了勾手指。上官雪微笑著走向前,微屈下身子,勾著歐陽若辰的脖子,俯首湊近歐陽若辰的麵頰,繼而一口咬住了他那豐潤的唇片。舌與舍之間的撕磨緩慢而炙熱,上官雪的喘息聲逐漸急促起來,眼裏透出迷夢的霧氣。歐陽若辰任由他吻著,卻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上官雪似乎感覺到了對方的淡漠,急切地一把扯了身上的薄紗,貼上了歐陽若辰的身子,緊緊摟住他的腰杆,來回摩挲著。他的身子滾燙如火,歐陽若辰卻隻是淡淡地看著他。突然,歐陽若辰一把將他推開,轉而躍上了浴池,拿過浴巾披裹而上。
“你!!!”上官雪臉色漲得通紅,羞憤難當,顯然是氣極,指著歐陽若辰怒道:“你………!!!你!!!”
歐陽若辰淡淡掃過他的臉,“雪,我似乎沒有讓你進來。難道身為執法護法的你,連天眼的門規都忘了麼?”
上官雪狠狠咬了咬唇,極度鬱悶地躍出浴池,甩了甩發,冷冷道:“你說過,隻要我想見你,隨時隨地都可以來找你,難道你忘了麼?”
“噢?”歐陽若辰丟下浴袍,侍人趕忙走上前來替他穿戴衣衫。“那從今日起,我收回那句話。日後,不準你再如此。否則,按門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