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夙本來還很想說,武則天其實是個很傑出的皇帝,她執政期間不比唐太宗差,後期那啥了點,但人家畢竟是皇帝嘛,三宮六院什麼的還不是理所應當。不過等毓夙在長安城外下了陰車,見了眼前的一切,就明白了這“耗氣運”是什麼意思。
唐太宗時涇河龍王死了,蔡維彬受了重傷之後,長安的妖魔鬼怪們頓時活躍了起來。妖魔鬼怪們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句話叫“欲抑先揚”。
他們蹦Q得正歡的時候,滅頂之災就到來了,先是唐僧取經回來之後命孫猴子打死了不少厲害妖怪,等武皇臨朝之後,這位更是給長安城裏的妖怪們來了個大清洗,為的就是弘揚她所支持的佛教,用妖怪們的性命來為百姓們做展示,讓他們看看高僧們都多麼強大。
清洗幹淨之後呢?和尚道士們擺習慣了威風,但現在卻沒有妖魔鬼怪給他們殺了立威,為了保住顏麵地位,就隻能再出別的手段。比如給皇帝和貴族們進獻仙丹,表演法術。
頓時高僧仙師們成了跳梁小醜,估計上頭的神仙們知道了要氣死了,果然是耗氣運啊。毓夙有點暗自幸災樂禍,等回神了,他才覺還是別笑別人了,他好像走錯地方了。
雖然明白自己隻是個幌子,可毓夙還是要去引渡李白同誌的,因為這的確是他下界來的主要任務。而李白現在呢,剛剛出蜀,估計還沒有過長江呢,他怎麼可能會來到長安?
所以說,要找李白,在長安是找不到的,毓夙來長安,完全是沒有意義。
不過既然來都來到了,過門而不入,好像也挺沒意思,拜會一下熟人吧。走到城隍廟門前的時候,毓夙抬頭一看,現門樓上的牌匾竟然沒有了,而城隍廟的建築也都頹敗不堪,破損失修,別說祭拜的香,連柴火都沒有一根,似乎這裏早就沒有城隍神了。
蔡維彬搬家了?還是他又調任了?毓夙不大願意相信蔡維彬會死,不過,心裏還是默默地存了這種想法。在城隍廟的廢墟前站了一會兒,毓夙剛準備離開,卻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路朝他站著的方向跑過來,那人還喊了一聲:“施主留步!”
這是個和尚,毓夙納悶地看著那和尚,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除了唐僧,毓夙可是再也不認識其他和尚了,而且他大概要算是道家的人吧,跟和尚還真沒什麼好說的。
和尚跑到了毓夙跟前,停下來喘了口氣,然後就合十說:“施主,貿然請你留步,是貧僧有事想問施主。施主你這幾日可曾見過一個僧人?他身材高大,麵目和善,隻是眉眼不似中原人士,高鼻深目,眼珠顏色是**的。對了,他攜了個紫金缽盂在身上。”
毓夙搖頭:“我沒見過這樣的和尚。事實上,這些年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和尚。”
他這話倒不是騙人的,閉關幾十年,這和尚真的是毓夙見過的唯一一個佛門中人。可和尚顯然不信,一臉懷疑地看著毓夙:“施主,瞧你打扮是讀書人模樣,可不好打誑語。”
毓夙聽了這話就有點不高興了,皺眉說:“你這和尚太無禮了,隨隨便便就誣陷別人。現在是你求問於我,不是我求著你相信,你不信就算了,問別人去吧。”
說著毓夙就要走,和尚卻一閃身攔在了他麵前:“施主,不是貧僧一定要與你計較,隻是施主你身上分明有那紫金缽盂!”
如果說毓夙本來隻有三分惱,現在卻是七分怒了,瞪著這和尚說:“你不要信口胡說!好歹你還是個出家人呢,汙蔑人的話隨口就來,你剛才竟然還好意思警告我別打誑語?你說我身上有紫金缽盂,我還說你偷了我十萬兩黃金呢。”
和尚臉色微紅,顯然也犯了嗔戒了,不過出家人涵養就是好,他沒跟毓夙爭辯,隻說:“施主若要自證清白,且讓貧僧搜檢一番,清者自清。”
毓夙這回幹脆沒搭理他,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和尚連忙跟上。毓夙走的時候自然是用上了法術,走得飛快,誰知這和尚竟然分毫不落在後麵,緊緊跟著。他倒也沒動手攔著毓夙不讓他走,隻是不停地在毓夙耳邊嘮叨著要搜身要搜身要搜身——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