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不但沒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漆黑如墨的天空,厚厚的雲層壓在頭頂不停的翻滾湧動,仿佛是一塊遮天蔽日的巨大隕石,隨時都會在頭頂壓下來,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轟隆隆!”
一道閃電在厚厚的雲層中亂竄,好像要撕裂整個天空,接著震耳的雷聲傳來,整個大地仿佛都在搖晃。
邢烈早上起來洗漱之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雷聲震得窗戶一陣嘩啦啦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敲響,傳來他老媽的聲音。
“小烈,起來了,該走了!”
邢烈喊道:“知道了!”不過並沒有動,依然站在窗前,看著雨點在瘋狂的抽打著窗戶。遠處樹木一直在搖晃,樹枝在風的擺弄下顫動著身子,不情願地搖擺著,發出一陣哢吧哢吧的響聲,讓整個世界變得有些恐怖。
又過了一會,邢烈低頭看了看時間,然後拿起背包走了出去。而此時王青柔、邢振國還有白麗華抱著孩子已經等在了外麵。
“走吧,一會雨下大了就麻煩了。”
王青柔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在等你!”說完幾個人快步下了樓,然後衝進雨幕中。
幸虧雨還不大,而且賓館距離車站隻有幾分鍾的路。當他們進了候車室的時候,已經開始檢票。
“時間剛剛好!”邢烈說了一句,然後把用紅布包著的骨灰盒在邢振國懷裏接過來,“我抱著他回家吧。”
隨著人群出了檢票口,上了火車找到位置剛剛坐下,大雨頃刻間落下,外麵變得一片渾濁混亂。
“還真及時!”邢烈把骨灰盒放好,歪頭看著外麵嘀咕了一句。
五點十分,火車一聲長鳴緩緩啟動,白麗華抱著呼呼大睡的孩子,呆呆地望著窗外。
狂風夾雜著雨瘋狂的抽打著車窗,風景依舊,狂風和大雨,昏暗和車廂內的嘈雜,失落和孤獨,交織在一起,旋轉、翻騰。
邢烈看著白麗華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漫漫人生路,兩岸有著荊棘,也有著鮮花,換種心情,欣賞風景,你會有很大的收獲。”
白麗華回過神來,木然的臉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邢烈敲了敲頭,說道:“你這個樣子,誰能放心!”
白麗華微微搖頭不在說話,火車在咣當咣當的行駛著,嘈雜的車廂內很快就陷入的寂靜……
火車在第三天中午終於到達了寧省嶺州,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位於寧省的西南部,遼西走廊東端,是連接華北和東北兩大區域的交通樞紐,所以相當繁華。
邢濤抱著骨灰盒一出出站口,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他的皮膚白皙身材有些瘦弱。穿著一襲黑衣,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長長的頭發遮住半邊臉,眼中閃著的光芒就像一匹尋找獵物的狼,陰森充滿血腥……
這個年代,這一身穿著打扮顯得很另類,也很引人注意,但是他的身邊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很突兀。
邢烈皺著眉頭看了那名青年一眼,把骨灰盒交給邢振國,然後對著王青柔說道:“媽,你們先坐車回去,我去辦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