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有基本薪津、加班費、治裝費,還有加給……

錢!錢!錢!

美妙的“$”符號在頭頂上飛揚,口水當場流了下來;心髒的敲打超過能負荷的界限。當下,她跳起來用力抓緊金主的大手,頻呼:

“你給我一份工作,我為你做牛做馬無怨尤——P.S,薪水絕對要如您所說的那麼多。”

結果她第二天就來上班了,根本忘了問人家老板要不要錄用她。幸而她富蕷因為天生對財富的偏愛,衍生出精打細算、做事明快果決的頭腦。

他們一主一雇,搭配得天衣無縫。陳善茗如願得到了一名厲害的女秘書,以及絕對不會偷愛上他、造成他困擾的隨身工作同仁。

那個叫富蕷的女人哪,根本打定一輩子隻為“財”去舍生忘死了。可惜了姣好的容貌,以及公司內一、兩個暗戀她的同仁,她一點感應力也沒有。

今天是五月二號,本月分上班的第一天,大帥哥陳善茗心情無比愉快地上了九樓。一路上承接拋來的媚眼並不是他愉悅的主因,而是期待他那寶貝女秘書今天不知會是怎生的穿著。

這已是他每個月初上班時的期待“也是全公司同仁的期待。

富蕷是個極端儉嗇的人,但她同時又極奉公守法,絕對不會拿了錢不做事,或乘機汙什麼公司用品回家用。不過對於節儉到不可思議的富蕷,自是有一套“奉公守法”的準則。

例如原子筆芯快用完了便“收”回家用:影印紙作廢後,背麵的空白可以拿回家裁成便條紙;最好玩的是茶與咖啡等公共用品,她不像其他人光明正大汙幾包回家泡,而是她會每天帶一個保溫壺上下班,回家前一定泡一壺茶喝了幾口才挾帶回家。“喝幾口”的行為表示她是喝不完才會“不得已”帶回去。

這種異於常人的邏輯觀,總是令陳善茗感到上班的樂趣無窮。尤其今天更是人期待。

身為他的女秘書,每個月有七千元的治裝費;因為有時一些商業場合,必須有女秘書在一邊幫忙,所以他才會增列這一項薪津。

不知道對這項“德政”的施行感到得意算不算不道德?隻因為每個月都可以看到奉公守法兼儉嗇少見的女秘書表演服裝秀,以不負七千元的加給。

“總經理早!”

一入大門,員工們紛紛道早。

陳善茗微笑以對,忍不住大步走向自己辦公室方向。隨口問著:“今天富秘書穿什麼?那一千零一套的亞曼尼套裝?”

“喔!今天還加了一條絲巾,可能是她上個月用來當腰帶的那一條。”員工甲笑應。

員工乙連忙又補充:

“那個款式好像二十年前曾流行的那一種,可能是她母親的。”

員工丙不悅道:

“反正複古嘛;就算她穿著過時,總也有一套名貴的亞曼尼搭配,很了不起了啦!”

也就是說今天的富秘書終於“換季”了。

富大秘書總共不過兩套上得了台麵的衣服。在春夏時分呢,她以亞曼尼為主題:秋冬來臨,則以一套三宅一生來宣告。

四年前花“重金”砸下這兩套名品時,雖已搶在五折拍賣時買到手,仍是讓每月支出不超過五千元的富蕷足足心痛上一年。

也不過就是怕人家說她每個月拿公司七千元治裝費,卻老穿二百九十、四百九十一件的衣裙什麼的,有私吞費用之嫌疑。於是買了兩套名牌,每個月穿一次亮相,並且打定主意要把這兩套穿到進棺材為止。

兩套衣服之外,每個月一定會加減弄一些小配件,讓她看起來隆重而高雅,完全符合出色秘書該有的打扮。可惜每個月也不過就那麼一次。其它時候,即使出外洽商什麼的,五百九一件的洋裝她照樣穿去人家高貴的宴會展示,而不懂“羞”字怎生得書。

陳善茗已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對他美麗的女秘書露出萬人迷的致命笑容:

“早啊,富小姐,春天真的來了:你身上的亞曼尼依然跟四年前一樣的新穎出色,沒起半顆毛球。”

富蕷皮笑肉不笑,呷完初泡的第一杯早晨咖啡。應道:“早安,陳總。您的招呼聲親切得五年來如一日,創意十分有限,莫非當真是老之將至,腦漿也停止生產了?”

“好嘛!再多說幾個字,今天又可以多喝幾杯茶水補充一天之所需,省得回家還要喝水。”他倚著門框,欣賞地打量一個月隻打扮一次的俏佳人。淡施脂粉、合宜扮相,要能每天看又不必被倒追,還真的是人間一大享受。

可惜這女子連化妝品也舍不得用——想來有點恐怖,搞不好她小姐臉上的粉還是由她祖母手中接過來用的。聽說富家的人皆英烈,對“財”與“儉”有其熱烈的執著。

“九點三十分『卡特』的業務代表會過來,您要的資料已放在裏麵。”意思是提醒大老板,沒事快閃人,他老人家該去準備一下功課了。

“OK,我了解。從五月分開始公司業務最忙,你確定今年也不要我請一個助理幫你分擔?”

“助理!?”猛然抬起頭,富蕷雙眼綻放光芒。“有沒有兩萬?雇用期多久?”

陳善茗瞪大眼:

“你不會想要兩份薪水,然後自己一個人做到死吧?”他直接猜想他這儉性堅強女秘書的心思。

不料富蕷邊搖頭,一邊轉頭看向公司業務區那十來位年輕有為的男子。不錯不錯,就本公司內的男性成員來看,基本月薪都四萬元以上,再加上分紅、績效獎金……前途不可限量,一定賣得起老婆;更別說她上班的這幢三十八層大樓內,有律師事務所、建築師事務所,什麼亂七八糟師都有之外,更少不了有為青年。如果富薔有機會進來,然後每天上上下下串門子,不出三個月,包準披白紗嫁給某個青年才俊倒楣鬼,而且還讓人倒楣得非常心甘情願。富薔既美又笨,多麼搶手呀!男人向來深愛這種女人。

對!就這麼辦!“富蕷?”揮手揮了老半天,人帥哥竟然始終揮不回女秘書的魂魄,真是當主管的失敗;雖然他不要女人都來變他,但被人視若無睹可也會重傷了他大俊男偉岸的自尊心。

“老板!”富蕷抓住大老板的手:“我需要一位助理。”

“好……好,那請人事部去找人——“

“老板!為了不再找來花癡女人,我就內舉不避親了吧!我妹妹正巧需要這份工作。”

“等等,你在打什麼主意?”陳善茗對她的女暴君特質早已有免疫力。五年的上司可不是當假的。

“事實上我妹妹正失業中,你就賞她一口飯吃吧!要是她敢工作不力,第二天就可以踢她回家吃我的老米飯,如何?”

“這事不急,倒是十點要你向花店訂花送高小姐的事你沒忘吧?”

“沒忘沒忘,我一定會派人送達。”富蕷眼中立即亮起金錢符號。送花費用高達五百元,不自己賺怎麼甘心?回頭得催富薔一定要準時送達。每次老板又興起追求的把戲時,就是她與小妹賺外快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