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鞘危機(1 / 2)

剩下的路兩人並肩前行卻默默無語,待澎湃的感情漸漸平息,留下的是不可置信和淡淡的感觸。

縱然張虎麵色沉靜如水,心中卻難掩訝異,方才的言行皆不像是他平日作風。張虎不禁會想,言行如此突兀與輕率是因為對方是想容,還是因為他內心深處的寂寞。以前不是不覺寂寞而是不能寂寞,張虎是鋼鐵銳利冷硬,而寂寞是硝酸隻會腐蝕摧毀。

親眼目睹戰友的死亡對張虎震撼甚大。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瞳孔渙散眼睛暴張的倒地身亡,即使張虎閉上雙眼,眼前仍舊縈繞那雙直勾勾望著他的眼,荒蕪而寂寥。作為特種兵他們放棄了許多,擁有的太少,唯有將信念緊緊攥在手中,而當一切終止信念被剝奪,能夠保留的還有什麼,除了荒蕪與寂寥。

張虎在走上這條路背上阻擊槍時,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而當真實的死亡來臨,呼吸漸淺眸光渙散,張虎卻猛然想起了戰友瀕臨死亡時的眼神,像是把鑰匙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釋放了被他刻意忽略的寂寞,在四肢蔓延最終縈繞心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記。重活一世張虎直麵了因為寂寞而引發的渴求,那是種吞噬理智的占有欲,想要一個人從身到心刻滿屬於他的印記,填滿張虎上一世所有缺失的空白。

因為未曾遇見心動的眸光,理智尚且能夠克製那種迫切的欲望,可是當對想容起了心意,他的言行便脫離理智的意願和掌控。

越是靠近武館,想容心中越是緊張,這是他不熟悉的領域,也是他勢必要融入的地方。武館的大門半開,不同往日的喧鬧,想容狐疑的望了張虎一眼,這和張虎敘述給他的情況大不相同。

張虎也有些納悶,想容跟在張虎身後兩人推開木門跨步而進。

學武的孩子們齊刷刷的站列在路兩側,直挺上身彎曲雙腿,雙拳置於肋骨兩側,有模有樣的紮起馬步。孩子們麵沉如水,目不斜視竟似未看見張虎般,認真標準的紮馬步。見這樣的情境張虎詫異的停了腳步,玩味的挑高眉梢,按這群猴子的鬧騰勁,見到想容早該圍過來才對,如今這般真是耐人玩味。

張虎抬頭望了眼日頭,轉身對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嘴角抽搐的想容玩味道:“武館的孩子練武很勤奮,看這日頭估計還要再站上兩個時辰。”話很正經,笑容卻帶著惡作劇的意味。

聽到這話,幾個身材弱小的孩子晃了晃身,繃著嘴角,心中卻死命吐槽:隻是迫於宋鞘師兄淫威,其實我們也不想在這兒裝模做樣呀。還要再來一個時辰!拜托,已經站了很久了,沒看腿已經開始發抖了麼。宋師兄新來的哥哥比你漂亮多了,你是絕對比不過的,哼,混蛋師兄。

一個時辰前,李叔禁不住宋鞘糾纏,淡淡的評價了兩句想容,透著幾絲欣賞的意味。並告訴他一會兒想容會來之後,便優哉遊哉的回屋喝茶,留下感到震驚的宋鞘。

以李叔為人,對於隻一麵之緣的陌生人,如此已算是極高的讚賞了。這在宋鞘意料之外,不是覺得想容不值當,隻是李叔是何許人,眼裏是經曆過大風大浪洗禮後的沉穩,縱然心腸好也無法磨滅的淩厲。這些宋鞘在與李叔初見時也經曆過,自然深有體會。

彼時宋鞘身份簡單幹淨,仍在那淩厲的眼神下無處遁形,而如今,想容不但身份特殊,過往也充滿著神秘,沒人知道他的到來,對於槐玉小鎮是福是禍。對於這樣一個不安定因素,李叔隻要表現出一絲的讚賞,便意味著對這人的認可和接納,這讓宋鞘怎能不訝異。

訝異過後便是危機感,想容與他容貌相當脾氣相似,不僅如此如今還打算在武館工作。還未見想容已覺得他的存在讓人如鯁在喉,心中憋屈脾氣更為暴躁,宋鞘不停的喊叫,並“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就像是被侵犯了地盤的小狗。

李源覺得聒噪,扣了扣耳朵,對著宋鞘沒好氣道:“他就是一唱戲的,你犯得著麼?”

“我就是討厭他。”宋鞘豁然走到李源麵前,沉臉狠聲,而眼睛毫無感情的緊盯著李源。被宋鞘冰冷的目光刺激豎起雙手,李源身子後仰連連告饒,“行行,隨你喜歡,我立刻閉嘴。”

“哼。”

“你又能怎麼辦?”冷冷的聲音從李鬆雪口中傳出,他目光未離棋盤雙手執棋子,左手與右手博弈,臉上神情淡淡。

“你說我能怎樣,他是孟叔看顧的人,是李叔認可的人,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那你還鬧什麼脾氣?”李源是真的不明白,方才接了口。

果然被宋鞘瞪了一眼,宋鞘坐在椅上,語氣已恢複了平靜,聲音有些低落,“我就是不喜歡改變,不管是多出來的還是失去的,我都討厭。”話音剛落沒有兩秒,宋鞘像是想到什麼主意,騰的從椅上跳起,麵上神情飛揚口中疾呼,“孩子們,宋師兄有事‘拜托’。”說完不顧孩子們麵露苦色,急忙向院內跑去,臉色轉變之快著實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