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文定神看著自己親哥哥,對於潛在犯他並非毫無概念,卻很難把這個詞和同寢室友聯係在一起,他質疑:“照你這麼說,和尚隨時可能殺人?”
“別小看佛教的教化,不斷給他們灌輸慈悲善念,足以化解暴虐。”羅子旭拍拍弟弟的肩膀,勸說:“小文,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當心點,發現程譽有任何異樣記得通知我,我不想你遇到危險,盡量跟他少接觸吧。”
看羅子文一臉失望,想必要對自己朋友抱有戒心讓他很失落,羅子旭言盡於此也不想再多說,於是換了話題:“好了,跟我說說,當時高林賦沒跳下來之前是什麼狀況,給我提供點線索。”
“……哥,我當時睡著了,啥都沒瞧見。”羅子文低頭。
“……你可真行,這麼大動靜也睡得著!去,把你另外兩個同學叫出來我問。”
“哦。”
染血的操場沉寂了幾天,經過清理又恢複了使用。新生的軍訓開始了,隊列訓練不可避免要利用到操場,雖然經過心理調適淡化了那天的印象,大夥兒還是不由自主避開了那個角落,暗紅色的行政樓前空蕩蕩的,一陣熱風刮過,竟然讓人感覺到森森涼意。
工商管理專業一共三百人被分成五個班,程譽他們是三班,經過一小時烈日的炙烤,他們此刻正坐在陰涼的樹蔭下休息,喝水補充體力。雖然離行政樓很遠,但方位正對高林賦跳下的地方,學生們看過去的眼神大多帶著一絲畏懼,沒人說話隻管喝水,氣氛沉悶。
莊峰最先受不住,挪著腳擠到同寢室三人中間,興致勃勃問羅子文:“子文,你哥那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找到那幾個混蛋學生了嗎?”
羅子文一張白臉被太陽曬紅,高強度的訓練趕走了瞌睡蟲,所以能夠清醒地回答莊峰的話:“聽說施暴的人很多,我哥找了嫌疑最大的三個,都是今年剛剛畢業的學長,和高林賦同專業。其他學生舉報經常看到他們欺負高林賦,差他買早飯、整理寢室衛生啥的,稍有不滿就打罵他,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高林賦自殺。”
“沒道理啊,你說他們今年都畢業了,高林賦終於從魔爪裏解脫,高興還來不及跳什麼樓啊。”
程譽點頭,莊峰分析得有道理,似乎僅僅歸咎於校園暴力有點牽強,他說:“難道是他們臨走還不肯放過高林賦,用家庭住址或者個人隱私威脅繼續奴役他,所以高林賦絕望了?”
羅子文說:“我哥他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對方不承認,又沒有直接殺人的證據。高林賦是自己跳樓身亡的,這麼多人看到,是自殺無虞,沒法給他們定罪。”
程譽冷笑:“鬧了半天又是無罪釋放,你哥為了個自殺的人調查半天,至於嗎。”
程譽語氣嘲諷,暗示那天懷疑他的事情,羅子文為自家兄弟辯駁:“就怕是高林賦被威脅跳樓,性質完全不一樣。我哥是履行職責進行調查,結果那三個學生都表現得很驚慌,從表情上看真的不知道高林賦自殺的事情,沒有直接證據指向他們意圖殺人,應該隻是對高林賦欺負過頭出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