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譽驚喜地發現,看門的歹徒在廣播聲響起的一瞬間跳了起來,轉身向正門看去,顫抖著前走了幾步,離側門遠了……
好機會,程譽輕柔而迅速地開門,從門縫裏擠進來向看好的那堆地上裝飾用的聖誕禮物堆裏撲去,成功避開所有歹徒視線躲入了“聖誕老人”身後。
程譽目標是不讓歹徒發現自己,所以根據肖睿畫的圖確定了埋伏位置,他現在所在位置正好和歹徒形成等腰三角,敵在明他在暗,出手成功率高。判斷好形勢程譽忽然和人質裏的一個年輕女孩對上了眼,她正睜著大大的眼睛驚駭地瞪著程譽。
程譽笑著在唇邊豎起食指,女孩無助的眼神就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程譽又指指自己的耳麥,女孩非常聰明,立刻明白他的意圖,蹭到聖誕老人身邊配合著假哭發出嚶嚶聲替他做掩護。
“喂,姓童的,我到了。”程譽悄聲報告,回想起曾經一口一個童哥叫他,被占盡了便宜,又是一肚子窩囊氣。
“很好,等我下令開始行動後2秒鍾,結果你身邊兩個歹徒,有問題嗎?”
“知道了。”是要卡在他帶人衝進來時秒殺所有歹徒吧,好大的魄力。程譽不得不承認,的確隻有這樣才能將傷亡減到最低,甚至零傷亡。
隔眼相望的姑娘哭著哭著就變了味兒,一塵不變的哭聲實在太假,程譽很想告訴她沒事了,不用掩護了。但簡單的兩個眼神阻擋不了姑娘激情的發揮,哭得那叫一個帶勁,終於惹來了歹徒的注意。
家人被帶到現場遊說的分別是看側門和玻璃牆後的兩人,這會子已經被家人哭丟了魂,經過長時間與警方的對峙本就疲勞,被親人一喊意誌力立刻崩潰了,哭著丟了槍要出來投降,其他人急忙來阻止,看守人質的歹徒心煩意亂時聽到女孩哭聲更是狂躁,舉起槍對準了女孩。
程譽大叫不好,恰逢童鑫在耳麥裏下令“行動開始”,程譽來不及等那兩秒鍾了,他現在不出手女孩就沒命了。於是再不遲疑推開女孩躲過了那一槍,飛撲開槍的歹徒將他的脖子拗斷。
所有歹徒都被驚動了,所有的槍都對準了程譽。危機關頭程譽將屍體扔進人質堆裏,自己反方向飛撲另一名看守人質的歹徒。
同夥瞬間斃命讓歹徒們大為吃驚,又見剛才還生氣活現的人變成屍體被隨意丟棄更是怒上心頭。兩個打算投降的歹徒此刻又端起了槍,槍口對準程譽。忽然他們發現,被程譽纏上的同伴又如法炮製癱軟了下來,這回沒來得及震驚,童鑫帶人衝了進來,對麵樓頂的狙擊手也出手了,幾聲槍響所有歹徒幾乎同時被擊斃,竟是人質無一傷亡。
童鑫臉色很難看,即使結果完美,程譽沒聽命令讓局勢陷入危機,他的部署差一點就因為程譽的莽撞功虧一簣。趁著隊員疏散人質他緩緩走向程譽,陰沉著臉問:“為什麼提前動手。”
程譽是可以解釋的,但他看到童鑫質問的嘴臉就渾身不對盤,就想跟他頂嘴:“我喜歡關你屁事。”
話音剛落就見童鑫鬥大拳頭向自己麵目襲來,程譽正愁火氣無處發泄,送上門來的一頓打他豈會說不,於是擋下拳頭開始反擊。
童鑫也是一時氣憤,他相信程譽為人,以往的相處中他見過程譽為兄弟兩肋插刀,為正義決然出手,再離奇詭異的事件哪怕牽涉到警察調查有身份暴露的危險也能獨善其身,憑他的頭腦和心性是不會逞一時之快置無辜群眾性命不顧的。
剛才肯定是發生了意外情況!想到這裏童鑫與他拆了兩招就借勢退開,與他拉開距離,說:“夠了,我們不是敵人。”
程譽放下架勢冷冷看著他,童鑫轉頭打開耳麥下令:“任務完成,其餘讓李隊負責,一小時內不要找我。”關閉話筒卸去身上厚重的裝備,拉著程譽從側門離開。
程譽跟著童鑫向外走,看著特警和醫護人員護送驚魂未定的人質離開,又抬出了歹徒的屍體。被喊來幫勸的歹徒家屬都是抱著一線生機要拯救家人,事先被告知負隅頑抗會被擊斃,他們還是想竭力一試,希望警方看在他們的配合勸說的分上網開一麵……結果,孩子的屍體被抬出咖啡館,身上醒目的血洞和死灰的臉讓他們徹底崩潰,絕望的哭喊聲不絕於耳。
程譽親手殺了兩個,就算做這事信手拈來,了結普通人的性命到底還是頭一次,此刻聽見家屬慟哭心裏很不是滋味。想著父母生養不易,自作孽犯案致死實在不孝。
待兩人來到無人處,童鑫轉身看向他,程譽心裏那點感慨立刻消失,迫切地等待童鑫解答他心裏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