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譽勾勾手指,用輕佻蠱惑的聲調說:“想知道嗎,正好剔骨刀也回來了,我給你示範一下。”

他四處張望一番,還算謹慎地問了一句:“這裏有監控嗎?”

肖睿被吊足了胃口,聞言隨口道:“門口有一個,背對就看不到了。”

“那好。”程譽調轉方向跟肖睿湊到一起,背對房門抽出一把刀子,說:“解釋太麻煩,直接演示給你看吧。”

說罷,他抓了肖睿了手過來輕輕刀子一挑,肖睿眼前一花發現程譽手裏多了一截白色的長管形物體,他愣了兩秒:“這是什麼?”

不經意看到旁邊被程譽捏在手裏自己的食指,仿若無骨般耷拉在空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程譽又在頃刻間把指骨裝了回去,肖睿隻是一瞬走神,慌忙撤回手,居然渾身汗毛倒豎。

他以為自己是眼花了,或者程譽使了障眼法,他動作太快肖睿都沒機會親自確認。

程譽語氣充滿了遺憾,說:“沒有防護指骨離體容易被感染,影響到你手指靈活性就不好了,怎麼樣,看到了吧,剔骨匠就是幹這個的。”

肖睿蹭蹭蹭往後退,鑽到床最裏麵,驚恐地瞪著他:“你……用這種方式殺人?”

程譽刮刮麵皮,突覺自己更解釋不清了,演示效果適得其反。

第二天,南宜景親自帶他們出任務,他在做交接手續時察覺到肖睿情緒明顯不對勁,似乎十分害怕程譽,走路跟他保持距離,哪怕是在門房間這麼狹小的空間也緊貼自己不肯跟外頭的程譽站在一起。

“你怎麼了?”南宜錦一邊書寫著一邊問。

“……沒什麼。”肖睿低聲道。

南宜錦略頓,顯然不想糾結在他個人情緒問題上,轉換話題:“昨天我給程譽的那組刀具,你幫我查清楚用途。”

肖睿含糊應道:“他不信任我。”想拒絕。

南宜錦頭也不抬冷冷道:“你們不是同盟,沒必要同情他,他出身比你好多了。”

被戳中痛楚肖睿漲紅了臉,啞著嗓子說:“我沒有同情他。”

南宜錦扔了筆轉頭,用洞穿一切的目光注視肖睿,說:“我可以不告訴丁閩你幫程譽,但不能再有下一次。”

肖睿的震驚毫不掩飾,南宜錦繼續說:“肖睿,你們都不是自由人了,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程譽是初入小隊還沒死心,如果你也跟著動搖,我為你的前景擔心。”

肖睿臉色灰敗,他神情恍惚看著門房間角落,直到南宜錦拍著他的肩膀勸說,才回神。“別讓程譽看出來,好好做吧,我會為你爭取一筆醫療補貼,起碼讓你媽媽減輕痛苦。肖睿,你很孝順。”

程譽在外頭等得不耐煩。南宜錦填點資料比上次肖睿花的時間還久,完事兩人居然聊上了,肖睿忽然被嚇得臉色大變,居然比昨天晚上嚇唬他還誇張。南宜錦究竟說啥了,程譽好奇極了。等兩人出來,程譽特地湊到他身邊去問,肖睿隻是茫然地搖頭,啥都不說,一副被恐嚇被嚇傻的呆樣,程譽更納悶了。什麼話殺傷力這麼大。

南宜錦開專車帶程譽和肖睿出基地,一套老流程,帶眼罩和監視器,這次沒人監督他們,南宜錦要開車,全靠他們自覺。程譽泛起了嘀咕,肖銳老實巴交聽命行事,他還野性未馴呢,這可是個好機會,傻瓜才會乖乖聽話。

眼罩鬆鬆紮在腦後,往下就能通過鼻翼兩側空隙看到外頭,他不斷變換方位記憶行車路線,動作幅度大得囂張。

南宜錦挑起嘴角笑了,說:“把眼罩拿下來吧,不累嗎。”

程譽一把抓掉眼罩,轉著眼珠肆無忌憚張望,見南宜錦沒有反對,索性把肖銳的眼罩也拽掉了,無視他惱火的瞪視對南宜錦說:“你很通情達理嘛。這玩意有設計缺陷,鼻子被卡得疼,重新買一批吧,你們不缺這點預算吧。”

南宜錦隨和地點頭:“好,我回去提申請。”

這麼好說話?程譽有點不敢相信,丁閩那混蛋手下能有什麼好貨色,物以類聚,刻薄惡毒會傳染,南宜錦肯定有陰謀。

拉響警報程譽謹慎打聽:“這次什麼任務,說來聽聽?”

南宜錦毫不避諱,似乎事先保密的規則是肖睿杜撰的,他微笑著用舒緩的聲線說:“有人報警說住了10多年的屋子忽然不見了,連家人都失蹤了。歸土部門解釋不了為什麼好好的房子變成湖泊了。”

“什麼?房子變湖。”程譽驚呼,又不是童話故事,南宜錦看起來挺正經的一個人,不會為了保密隨便胡謅糊弄他吧,大不了不說,至於嗎,這麼耍他。

“嗯。”南宜錦篤定地開著車,目不斜視:“事情太離奇,屬靈異事件,尋常部門解決不了才輪到我們出手,這次是直接任命,其他部門不參與,所以我和你們一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