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鑫似乎權力很大,直接把程譽帶出去,來到快餐店,說:“餓了吧,點些東西吃,我請客。”

程譽依稀記得他發作時童鑫冷眼旁觀,用槍瞄準他。所有士兵中他的殺氣最重,是真想殺了他。此刻坐在一起說話,他沒了學校裏的隨意,覺得眼前這人很陌生。

童鑫把可樂和炸雞遞給他,苦笑說:“職責所在沒辦法,大概我們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吧。”

程譽接過可樂大吸一口,冰冷舒坦腦袋瞬間清醒,歎氣道:“算了,你也沒做錯,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沒差。”

不再對他抱希望才能滿不在乎吧,童鑫心裏不是滋味,吃著冰淇淩說:“阿譽,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程譽抬眼看看他,問:“夢骨在你那兒?”

童鑫哭笑不得:“嗜骨如命,元帥說的一點都沒錯。放心吧,放著等你去接收呢。”

程譽燦爛笑出一口白牙:“太好了,我還擔心會被你濫用,我師傅的一點血煞就能毀了她。”

童鑫連連搖頭,他覺得再扯下去他會開始炫耀夢骨的各種好處了,他有必要扭轉話題。於是說:“夢骨隻是小事,阿譽你知道嗎,南宜錦失蹤了,所有小分隊成員都被看管起來就他莫名失蹤,你不覺得意圖明顯嗎?”

提到南宜錦的名字,程譽陡然想起那天脫衣服誘惑他的場景,他不禁鼻熱了起來。捏捏鼻梁說:“心虛?他是丁閩的走狗,難不成還有內情?”

童鑫說:“起先我也把調查重點放在他身上,發現他是政法學院的學生,機緣巧合被丁閩看中,作為助手進入小分隊。履曆無懈可擊丁閩嘴裏也問不出什麼,和剔骨匠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實在不像是主謀。於是我想到,會不會是故意轉移視線。於是又回到丁閩抓你的原因上頭,結果就有了重大發現。”

程譽被吊起了胃口,問:“什麼?”

童鑫道:“我問你,羅子旭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

程譽先是一愣,隨即一張麵孔浮現在腦海,他驚呼:“是他出賣我!”

童鑫沒有否認,說:“你先別急,這件事還有疑點。羅子旭是警察,和丁閩應該沒有利益關係,他為什麼要給丁閩當線人。還有,小文和我們同寢,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程譽眯眼,冷哼道:“和你一樣居心不良嗎?”羅子文是個根骨其佳的靈感少年,雖然特殊但個性靦腆,不像是有心計的人啊。

童鑫無奈地搖搖頭:“連瘋子都是剔骨匠,小文是臥底也不奇怪了。”

這句話一出,程譽腦袋一轟震驚得張大了嘴:“瘋子…是剔骨匠!開什麼玩笑!”不顧公共場合大聲吼叫。

童鑫也一愣:“你不知道?”隨意扶額:“還是去問你師傅吧,師兄弟居然相互不認識,你師傅搞什麼名堂。”

程譽癱坐著,腦海一片空白。他發現自己就是個白癡,以為萬千寵愛就自命不凡,其實就活在無數謊言裏,十多年來隱瞞他身世,師傅和華媽媽連句真話都沒有。甚至還悄悄預備了另一個傳人,準備隨時把他替了?

明知師傅和華媽媽對他的疼愛做不得假,他還是不由多想,恨不能現在就去問清楚,到底真相是什麼。他果斷站起來:“我去問他們。”發覺自己聲音都在打顫。

童鑫同情地看著他,說:“寄希望於別人告訴你,不如自己去弄清楚真相。阿譽,你太依賴你師傅了。剛才是我說錯了,既然馮叔不肯告訴你你的身世,瘋子的事情恐怕也……”

華媽媽不會騙我。程譽很想這麼反駁他,隨即想到華媽媽不是也一直瞞著他,還能相信他嗎。

猶豫了好一會他終於還是坐下了,定定看著童鑫,說:“你要調查羅子旭嗎?我一起去。”

童鑫道:“我正是這個意思。馮叔還是讓元帥去說服吧,他們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彼此的底線和想法都清楚,讓他們博弈吧。但是阿譽,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我要調查真相,目的一樣正好合作。”

程譽不耐煩地甩手:“不用說了,互惠互利我懂。就按你說的做,現在就去找羅子旭。”

把餐盤扔收拾了走出餐廳,程譽望著車水馬龍的路麵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上街了,自從被丁閩抓到小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