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從聿被侍衛扶著出了淩華山莊後,狠狠吐了幾口血。
自學武以來,他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對手,受到這樣嚴重的傷害。
“少爺。”
侍從阿大見沒人,一把掀了麵具,露出一張說好聽是憨厚,說直接是看起來就二楞的臉。他伸手想抱溫從聿,被自己兄弟一巴掌打開了手。
“少爺的右手好像骨折了。”
阿二也掀開麵具,手小心的握住溫從聿軟趴趴的右手,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是脫臼。”
溫從聿低聲道,阿三替他披上大衣,一顆龍眼大的藥丸子遞了過來。
默默看了阿三好一會,溫從聿接過藥丸子。阿四舉著水袋出現,溫從聿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這才將藥丸吞下。
坐進大轎,裹得暖呼呼,小豹貓縮在角落,看到熟悉的人出現,咪嗚一聲,跌跌撞撞撲進溫從聿懷中。
脫臼的手被接好,溫從聿看著手腕上深深的四個指印。氣血翻湧,又吐出一口淤血。
師白聿很強,隻可惜,他卻阻了自己的道!
伸手微微掀起轎簾,看著外邊抬轎四人,溫從聿皺起眉頭。
原本以為這次武林大會可以如願以償,沒想到卻和至尊之位失之交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去交差。
豹貓將小腦袋貼在溫從聿胸前,輕輕磨蹭著。
抬手捂了捂心口,溫從聿一字一頓:“師——白——聿!”
麵對玲琅滿目的兵器,年輕的盟主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馬尾晃晃,軟甲顫動,師白聿抬手揉了揉鼻子,一手隨意拎起鎏金大錘。
“輕了點。”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淩華山莊老總管差點沒跳起來。
“盟主啊!這是山莊裏最重的兵器了!”
老總管一手扶著身後牆,一手摸著自己胸口,大聲喘著。
莫說他小老兒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年輕人一樣毛躁,自他掌管淩華山莊金庫,自淩華山莊成為武林盟第一山莊以來,什麼樣的寶刀利刃他都見過。
同樣的,和寶刀利刃相配的好漢,他也見過不少。
隻是……
看著師白聿單手拿著兩名壯漢才能抗起晃動的大錘,老總管又是疑惑又是擔心地看著。
晃了錘子一會,師白聿眼角餘光瞄到老總管臉上變幻不定的表情,隻覺得無趣。
手一鬆,腳尖一挑,把大錘擱回原位,師白聿轉身出了金庫門。
頂著盟主的頭銜,卻被各種人質疑。師白聿覺得蛋疼,非常蛋疼。
人麵臨二選一選擇的時候,會選看起來比較順眼,更合自己眼的那個。
可一旦可供選擇的多了,之前滿意的也會各種不順眼。
自己這個盟主就是如此。
師白聿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年。旁人若有若無的視線、隱晦的話語,無一不在說著某個事實。
他這個武林盟主,某種意義上,名不副實。
拿起被自己掰斷一截的鐵木棍,師白聿順手甩了兩下。
能把極好的鐵木當成燒火棍子的人,能指望他們心眼有多寬?
師白聿將棍子包起來,背在身後。
“你有事?”
心情不好,年輕盟主不愛文鄒鄒說話。
南宮聆咳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板著臉出現在師白聿身後的小拱門。
“聽說盟主對武器不滿意?”
“不稱手,不如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