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傷口整齊有序,必然是為利刃所致。上淺下深,弧形。想來應該是短刀劃傷。”
看著金創藥粉緩緩滲入傷口的血液中,師白聿抬起眼皮掃過一眼聞少孺。
對方繼續侃侃而談:“師盟主少年有為,武功蓋世。等閑人等難以近身。據我所知,這兩年那突然成立的魔教教主溫從聿,正是拿的雙手短刀。”
“可惡,想必定是那等惡人所為,好在師盟主技高一籌,並未受大的傷害。真是正道之幸。”沈傅世勃然大怒,幾乎拍案而起,放在一邊的小藥瓶差點摔碎在地,被師白聿腳尖一挑,顛回手裏。
任由小廝幫忙纏上繃帶,師白聿微笑看著兩個年紀加起來超一百的人腦補。心裏默默吐槽。
你們這麼會腦補你家人知道嗎!
義憤填膺的一會,沈傅世回頭看著師白聿。
“不知師盟主來襄陽府邸,具體是要做何?若有差遣,我沈家萬死不辭!”
師白聿微微抬手:“不過是路過而已,沈先生不必擔憂。”
“師盟主年輕有為,想必心中自有成算,若有需要,隻管吩咐就是。”
師白聿笑容自若,心裏暗暗歎了一聲。
一成不變的態度,幾乎沒有改變的對話內容。這一瞬間,師白聿又開始想念溫從聿。
好不做作,就連一臉嫌棄,都那麼真實直接。
被師白聿惦記的溫從聿解開衣衫,後腰以及胳膊上,都是淤青。
與師白聿交手,他未放鬆,對方防守卻異常輕鬆。自己雖然割了對方一刀,卻是趁了巧。
阿四拿起藥油倒在手上,伸手幫溫從聿推揉。
“公子,今天那人到底是誰?阿四覺得他怪怪的。”
“那人是武林盟主。”溫從聿咬著牙,忍著後背的酸痛。
阿大坐在一旁,手裏拿著魚肉逗弄著皮毛光滑的豹貓。
“公子,那家夥看你就像毛毛看魚。”
溫從聿扭頭看著阿四,幾乎是應和,盯著魚片的豹貓毛毛扭頭,脖子上的小鈴鐺發出細細的聲音。漂亮家夥衝著帶大自己的主人,軟綿綿嬌滴滴“喵”了一聲,抖抖耳朵尾巴,繼續睜大眼睛盯著阿大手裏的魚。
好一會,阿四一個用力,溫從聿悶哼一聲。
“毛毛比他可愛多了。”
他嘟囔道。阿三從門口探出頭來。
“公子,吃飯了。”
穿好衣服,溫從聿自己活動了下手腕,帶著最親近的四人往屋外走去。
夜色正好,月明星稀,魔教分教南充縣,教主帶著四大護法吃著全魚大餐。襄陽府邸,吃飽喝足的師白聿向沈博世道謝,開始遛彎。
問過沈府後院的位置,師白聿避開方向,在園子裏溜達起來。
夜風寒涼,柳樹梢頭冒了一點點綠意。遠處江水奔騰,隱約有琴聲嫋嫋。
師白聿提氣縱身,輕飄飄上了屋頂,盤膝坐下,打坐調息起來。
他兩腿一盤,打坐調息便是小半夜。午夜時分,月上中天。人們的竊竊私語傳入師白聿耳中。
“不過是……”
“來曆不明……頂著虛名而已……”
“豎子不足以謀……”
緩緩睜開雙眼,師白聿向著半空的圓月伸出手去,五指握了握。
空的。
若是夢,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