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白聿帖在門後,看著溫從聿被撲了一頭一臉的粉末,內心嗬了一聲。
這種小把戲——
溫從聿身子搖了搖,啪嗒一聲摔倒在地,師白聿驚得差點喊出一嗓子來。
手臂上一陣刺痛,他才發現,自己把胳膊上的傷口崩開了。
看一眼滲血的胳膊,再看倒在地上慢慢蜷成一團的青年,夜風寒涼,師白聿輕輕歎了一聲。
幾步上前,他蹲在溫從聿身前。
黑色的發絲柔亮順滑,幾乎毫不費力將人抱起,師白聿轉身進了船艙。
一進艙,他才反應過來,暗道不好。
艙內暖融融,溫香餘餘,引人動情的熏香還未散去,師白聿有種自己好心幹了壞事的感覺。
“……算了。”
將人擱在軟塌上,昂貴的樂器被胡亂堆放到一邊,師白聿伸手撩起披在溫從聿臉上的長發,被睜著眼的對方唬了一跳。
“你醒著?”
師白聿看著青年,霧蒙蒙的眼睛,緋紅的臉頰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讓人……忍不住想做些更過分的事情,看他哭出來。
將手收回,師白聿盤腿打坐,一手伸進懷裏拿出金創藥,自己給自己胳膊上藥。
“馬有失蹄人有失足。你放心,你被暗算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將藥粉撒在胳膊上,師白聿頭也不回劈出一掌,打開第二扇窗戶。
“那女人在屋子裏點了熏香,你要是覺得不舒耐一下。”
背對著溫從聿,師白聿開始喃喃自語。
“說起來,我覺得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又見麵了!”
“你剛才說八音天王殺了你的教眾?我有幾分好奇。”
“我在此也是個意外,倒是不曾想過,會遇見你——”師白聿笑笑,回過頭去:“也算是突如其來的相遇吧。”
待他回頭,隻看到一臉緋紅,兀自掙紮的青年,嘴唇已經被咬破。
“你怎麼了?”
師白聿詫異道,青年隻睜著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看著他,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陡然間,師白聿臉色也一變:“她給你下毒?”
伸手去摸青年的手腕,對方卻死命掙紮,師白聿急了。
“別動!你想死嗎?”
一聲咆哮鎮住了掙紮的青年,師白聿伸手摸住青年的手腕,隻覺得滾燙。
一咬牙,他手臂一用力,生生將剛包紮好的傷口崩出鮮血來。將手遞到青年麵前。
“要是你信我,喝我的血。”
青年全身蜷縮著,眼睛死死盯著師白聿,一聲都不吭。
師白聿的鮮血一滴滴落下,擦過青年臉頰,嘴角,落在軟塌上。
青年臉漲得通紅,師白聿看著他,臉上焦急慢慢散去。
“你……”
低頭靠近對方,溫從聿難得脆弱地後縮了一下,師白聿像頭小獅子,進一步向前,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了溫從聿身上。
“我說……我難得看到個有點在意的人,你……活下去好不好……”
說罷,他抬手去掰青年的嘴,一番掙紮,青年發出了一個柔軟地,與自己身份形象完全不符,驚呆師白聿的音調。
“啊……”
輕輕淺淺一個音,卻像頑皮的貓咪,一路狂奔直接撲進師白聿心房,撩撥得他全身一軟。
“呃……”
溫從聿無比難堪的□□了一聲,被暗算到已經很是丟人。再被人看到難堪的自己,更是丟人。
尤其看到自己難堪樣子的,是比自己小的少年,是自己才確定不久的敵手,是阻礙自己實現目標的人。
“那女人……”
師白聿明白過來,看著青年潤得幾乎滴出水的雙眼,扭頭起身。
“我去給你找點水?”
走得急了,師白聿差點絆倒在地。
原本他不覺得如何,可青年窘迫的麵孔,強悍又脆弱的表情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覺得某個尚在發育中的部位,微顫顫地站了起來。
扯下當帕子用的玄綾紗掉在地上,師白聿蹲在地上,一掌打穿船板。
看一個男人的臉看到起了反應……
別鬧了,沒準你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就是周一上班時間了。
師白聿對自己說道,心情和身體慢慢平靜下來。他喘了一口氣,再扯了一塊玄綾紗,用江水打濕準備給溫從聿送去。
一進艙門,他瞬間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