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把將龍幔落下,手裏端著一盞涼茶直接潑在了夜元澈的後背上,那叫一個透心涼,那叫一個倍爽兒。
“母後,涼死我了。”夜元澈一個激靈,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透著‘清醒’二字。
太後圓潤的麵容上寫著‘生氣’二字,她凝著從龍榻上坐起來慢條斯理穿月衣的夜元澈,嗆聲道:“澈兒,你何時能夠懂事,瞧瞧那惠妃讓你禍害成什麼樣了。”
“母後,兒臣可沒碰她啊。”夜元澈伸了個懶腰兒,四處尋著哮天犬的蹤跡,想來這個小家夥兒知道自己闖了禍早就藏起來了。
“是,你是沒碰她,可你讓哮天犬咬她幹什麼,現在惠妃的腿血淋淋的,太醫包紮了好久,她現在連走道都走不了。”太後皺著眉頭道。
聞言。
夜元澈唇角一勾:“她走不了道了?那太好了。”
“你說什麼?”太後聲音嚴肅。
“兒臣的意思是讓她好生歇息也未嚐不可啊。”夜元澈幹巴巴的解釋著。
宮女將太後的鳳服裙擺撩起,太後坐在夜元澈跟前兒,語重心長的說:“澈兒,你試著接受惠妃和德妃不行麼?”
“不行。”夜元澈斬釘截鐵道。
“為何?”太後問:“你跟母後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夜元澈起身,穿上龍靴給太後拜了個早拜後道:“若是讓母後不吃甜點了,可否行?”
“這……”太後猶豫了一下,她向來嗜甜如命。
“若不是惠妃先打了哮天犬,朕的哮天犬怎會咬她,她們表麵善良溫柔,實則啊……”夜元澈略有深意的說。
兒大說不聽啊。
太後哀哀的歎了一口氣:“總之,在這一年內,母後要抱上皇孫。”
這亞曆山大啊。
“母後。”夜元澈才想討價還價,太後早已料事如神,擎起手掌,道:“別跟母後繞圈圈。”
見沒轍了,夜元澈隻好順勢說出了幾個條件:“母後,兒臣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不過,兒臣也有幾個條件。”
“喔?”太後挑起鳳眼:“說來聽聽。”
夜元澈慵懶的展開雙臂,如琉璃的龍眸劃過一抹啞光,小公公有眼色的上前從梨花架取下龍袍為他更衣:“第一,這女子必須是朕看上的,第二,這女子必須能和朕的哮天犬和睦相處。”
這無厘頭的理由估計也就隻有夜元澈這個皇上能想出來了。
太後思量了又思量,在她考慮的時候,夜元澈迅速的淨了麵,漱了口,帶上了龍冠,一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就這樣出現了。
當他端著一碗燕窩羹來到太後麵前時,她竟然還在冥思苦想,夜元澈摸了摸鼻尖兒:“母後,若是不答應兒臣的條件,那兒臣隻能不孝了。”說著,他端著燕窩羹前傾做了一個彎身的動作。
“一年的期限。”太後隻好作罷,她端過燕窩羹在口中品嚐著卻覺得食不知味。
夜元澈的小九九終於落下了一個石頭階。
午膳時,他差人將蘇大學士宣進了宮中商量大計。
“鳳尾魚翅,花菇鴨掌,佛手金卷,掛爐山雞,金絲扇貝……”蘇青山兩眼冒金星的望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饞的口水直流,他搓著大掌:“皇上,這麼多好吃的你不吃,你在那兒裝什麼李白啊。”
紫檀色的折扇展在夜元澈寬厚的掌內,扇出的香氣伴隨著微風將他墨黑的發絲挑起,他負手而立佇立在閣窗前:“山珍海味朕是吃膩了,你趕緊吃,吃完了替朕想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