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驚險了。
差點兒把命給丟了。
“救命啊。”她聲嘶力竭的嚎叫,那一瞬隻覺得脖子的落枕都嚇好了。
鴉雀無聲。
她害怕了,腦袋裏開始幻想自己是怎麼死的。
也許會活活憋死在這裏,臉色鐵青,舌頭伸的長長的。
也許天下會掉下來一塊兒大石頭直接把自己砸成肉餅。
也許井下有一個女鬼,會在淬不及防的時候把她的雙腿‘倏’地拉下去,然後將她活活掐死。
愈想愈恐怖,愈想愈嚇人。
依紅妝咬牙切齒的蹬了蹬腿兒,心裏暗暗思忖:不行,一定要爬上去,人生在世,死法千千萬,方才那些死法顯然都不如她的意。
繩子在手裏纏的緊緊的,甚至都勒出來一道紅印兒,在生命麵前,相信連一隻豬也會變的很靈活,依紅妝就是那隻靈活的豬,她雙腳的腳尖使勁兒抵著井壁,兩隻手握著繩子一下一下的往上爬。
汗珠兒順著她的額頭流到了臉頰,流到了嘴角,鹹鹹的口感讓她直皺眉。
皇天不負苦心人。
她終於摸到了井口的邊緣,她鬆了一口氣才想爬出來卻發現腳居然卡在了某處,這可糟了,她心想。
“二公子,蘇青山,你們回來了沒啊,救命啊。”她扒著小腦袋,卻隻能看到她豎起的發髻。
空中,回應她的隻有空氣。
一刻鍾過去了……
三刻鍾過去了……
蔫成了狗尾巴草的依紅妝差點兒升天,但生命力意識卻是強的,十根手指頭充血成了青紫色卻依舊摳著井口邊沿。
晌午的烈日慢騰騰的劃著輪子跑到了瓦片下,厚厚一層的雲卷兒像蓋了多層的棉被縮在一邊嘲笑著依紅妝的醜狀。
她大鵝的嗓子更甚,一吐出聲兒完全都不是自己的聲音了,苦了瓜啊,他們怎的還不回來呢。
心裏默念一百遍。
吸引力法則就是這樣的。
蒼天啊,將他們吸回來吧。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
四合院那扇沉重的垂花門被人推開。
緊接著,參差不齊的腳步聲響起。
下一刻。
蘇青山那瘮人的書呆子特有的尖叫聲直衝雲霄:“媽呀,鬼呀,鬼呀,井鬼啊。”
他後勁十足的聲音讓夜元澈一拳頭摟了個戛然而止,蘇青山咬著拳頭,整張臉擰成了一團,顫顫巍巍的對一旁淡然自若的夜元澈說:“公……公子,鬼鬼……鬼……鬼啊,你看看那個手,她要出來撓死我們了。”
“撓死你。”夜元澈毫不留情的嚇唬他。
蘇青山快哭了:“公子,別啊,你得保護我。”
困在井口邊兒的依紅妝聞言,撇撇嘴,賞他一個大白眼兒:真不嫌丟人。
她存心想著作弄他一下,於是,拚盡了全力將兩隻手往井口上摳,用那獨特大鵝的嗓音一字一字陰森森的吐著:“救……命……啊……”
“啊呀……”蘇青山的尖叫聲隨即而來,他驚嚇的急忙抱住了夜元澈胳膊。
“瞧你那點出息,鬆開我,我上前看看鬼究竟長什麼樣子。”夜元澈膽兒很大,他一邊滿臉不情願的拖著掛在他胳膊上的蘇青山一邊大步流星朝井邊走。
蘇青山全稱都是閉著眼睛的。
“二……公子。”令人心安神定的香味兒從夜元澈身上傳來飄進依紅妝的鼻息裏,她胸口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你怎麼才來啊。”
夜元澈稍驚了驚,不過轉瞬恢複淡定的神色,他幽幽的嘲笑依紅妝:“和井下的朋友聊的愉快麼?”